范天雷压拽住老高的胳膊，低声道：“老高，你醒醒！谭晓琳的父亲是谭副司令，整个军区谁不给三分面子？”</p>

    他往法官席方向飞快瞥了眼，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开除军籍就开除，至少能保他不用蹲大牢！真要硬碰硬，以谭晓琳的性子，非把‘故意伤人’坐实了不可，到时候判个三年五年，陈凡这辈子就毁了！你就算不为他想，也得想想陈勇……”</p>

    “放屁！”老高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拔高了不少，“怪不得你叫天坑！陈勇当年为了救你，后背挨了三枪，血把丛林里的石头都染红了，死的时候眼睛还瞪着，就为了让你多活几秒！现在他儿子出事，你就打算用‘开除军籍’打发了事？”</p>

    他胸口剧烈起伏，常服领口被气得敞开，露出里面紧绷的锁骨，“我告诉你范天雷，今天要么把理掰扯清楚，要么我陪着陈凡一起脱军装！大不了回铁拳团喂猪，也比在这儿看着兄弟后代受委屈强！”</p>

    范天雷被他吼得后退半步，后腰撞在椅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p>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角扯出个苦涩的笑，眼底却藏着难掩的无奈。</p>

    我不想保他吗？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p>

    范天雷望着被告席上那个挺直的身影，喉结滚了滚，“当年陈勇的事，我夜里闭着眼都能看见他倒在我面前的样子，血顺着指缝往我靴子里流……可有些事，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p>

    旁听席上早已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上来。</p>

    “这到底咋回事？陈凡他爹是烈士？”</p>

    “听着像是……范参谋当年被救过？”</p>

    “怪不得高中队这么拼，原来是为了老兄弟……”</p>

    就在这时，被告席上的陈凡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颗石子投进静水，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高中队。”</p>

    老高立刻收声，转头看向他，眼里的怒火还没褪去，却多了几分专注，像战士接到了指令。</p>

    陈凡抬了抬戴着手铐的手腕，金属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勒得腕骨处一片通红，甚至能看见淡淡的血痕，“能不能麻烦你，把饭堂那天的监控视频调过来？”</p>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语气平静道：“视频播放出来，也许大家就都明白了。”</p>

    老高想都没想就应道：“好！”</p>

    他转身面向法官席，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指尖绷得笔直，“法官同志，我申请播放相关监控视频，证明陈凡的行为事出有因！”</p>

    唐浩指尖在法槌上敲了敲，木质的槌头与底座碰撞，发出“笃笃”的轻响。</p>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在老高和陈凡之间转了一圈，最终点头：“同意。”</p>

    “法官同志，我反对！”谭晓琳“噌”地站起来，军裙下摆扫过椅子腿，发出“哐当”一声响，惊得旁边的书记员手一抖，钢笔在记录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p>

    谭晓琳双手按在公诉席的桌面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属于节外生枝！本案审理的是陈凡殴打夏岚一事，与饭堂争执无关！法官同志，不能被他带偏了！”</p>

    那天饭堂里的争吵太激烈，陈凡的话像刀子一样扎人，她说话有点冲，万一……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要是被放大了……</p>

    “怎么无关？”老高立刻反驳，目光直直射过去，“正是因为饭堂的争执，才埋下了冲突的导火索！谭晓琳同志这么抗拒，难不成是怕视频里的内容见不得人？”</p>

    “你胡说！”谭晓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