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p>
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公告栏前已挤满学生。刘小媛缩在人群外围，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下巴，目光却穿透攒动的人头，死死钉在理科榜单顶端。</p>
"快看！刘宏远又霸榜了！"尖锐的议论声刺破空气，"712分！比第二名整整多32分！"</p>
小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成绩单上的数字像滚烫的烙铁，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残影——那个总分，足够将她的文科第一名映衬得苍白无力。</p>
"小媛！"陈悦突然从身后扑来，马尾辫扫过她耳畔，"年级前十！你太牛了！"闺蜜举着手机要拍照，镜头却被小媛偏头躲开。</p>
"听说刘宏远被他妈关禁闭了？"陈悦压低声音，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水珠，"省一中的模拟考都没参加，听说他房间的网线都被拔了。"</p>
小媛的呼吸骤然停滞。拍立得通讯器最后闪烁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暴雨夜的天文台，宏远被拽进黑色轿车时，塞进她掌心的那枚萤火虫徽章还在书包夹层发烫。</p>
"我去买早餐。"她转身逃离，帆布鞋踩过满地梧桐叶，发出细碎的哀鸣。风卷起成绩单边角，将她的名字与宏远的彻底隔开。</p>
2</p>
图书馆的暖气裹着油墨香扑面而来，小媛却打了个寒颤。她的目光扫过书架编号，在"O13 高等数学"区停住。指尖抚过书脊，当触到烫金的"THU"字样时，心跳几乎漏拍。</p>
翻开第213页，泛黄的便签纸簌簌作响：</p>
"母亲冻结了我的银行账户，但别担心，我找了家教兼职。"</p>
"每晚九点，操场东墙第三块砖下，我会留消息。"</p>
"PS：理科榜首的位置，我会一直替你守着。"</p>
墨迹未干的字迹力透纸背，小媛的视线突然模糊。一张拍立得照片悄然滑落——宏远站在省一中的大理石走廊，白衬衫领口微敞，手里举着满分试卷，试卷角落画着只歪歪扭扭的萤火虫，翅膀上还沾着墨水渍。</p>
照片背面的字迹带着仓促的棱角："等你来超越。"</p>
她慌忙将照片贴在胸口，忽然听见书架后方传来脚步声。转身时，只瞥见一抹熟悉的藏蓝色校服衣角消失在转角。</p>
3</p>
晚自习的下课铃刺破寂静时，小媛已经在操场跑了三圈。汗水浸湿后背，她却感觉不到冷，目光死死盯着东墙那棵歪脖子槐树。</p>
第三块砖比上次更松动，指尖触到防水袋的瞬间，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信纸带着淡淡的钢笔水味：</p>
"小媛：</p>
这是我上周家教的收入，不多，但足够买几本复习资料。</p>
母亲没收了我的手机，但我在学校机房偷偷申请了邮箱，账号和密码写在背面。</p>
记得删除浏览记录。"</p>
背面的字迹被反复描摹，像是写了又擦：————。小媛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数字，突然想起去年生日，宏远翻墙送来的草莓蛋糕，奶油上插着的萤火虫灯一闪一闪。</p>
远处传来保安的脚步声，她慌忙将钞票塞进内衣夹层。夜风卷起发梢，恍惚间仿佛又听见宏远在天文台说："等我们考上清华，就去看真正的银河。"</p>
4</p>
机房的荧光灯刺得人眼睛发酸。小媛第三次确认四周无人，才颤抖着输入邮箱密码。收件箱里孤零零躺着一封邮件，主题栏写着"今日份的理科榜首"。</p>
正文是一道数学压轴题的三种解法，配图是密密麻麻的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