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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莫风蹲下身，取走慕容厉腰间沈小姐之前送的香囊，换上新的，系好之后，起身时，留意到角落里干活儿的徐蘅。</p>

    “公子，那是咱们院里新来的丫头？”莫风好奇道，慕容厉的院子以前也有干粗活的丫鬟婆子，他嫌女人叽叽喳喳，把人赶走了，所以这院子好几年只有他和王春伺候。</p>

    王春被慕容厉派到外地采买一种稀罕药材去了。</p>

    慕容厉含糊的嗯一声。</p>

    轻飘飘的一声“嗯”如冰锥骤然刺进徐蘅心里，于三伏天寒透人心。她端着碗筷，用力眨眼，憋回上涌的泪意。</p>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p>

    踏进西厢房那一刻，她便隐隐生出不祥预感。</p>

    果然在慕容厉眼里，只把她当做使唤丫头，那他还会教她医术吗？慕容年公事繁忙，名义上收她为徒，实际不会有时间亲自教她行医问诊。</p>

    她千里迢迢从苏州来到上京城，是来拜师学艺的，不是来伺候公子小姐的。</p>

    徐蘅紧紧握住茶壶，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连莫风叫她也未听见。</p>

    “哎，你叫什么名字？”莫风拔高声音，“哑巴了你。”</p>

    徐蘅回过神，呆呆的看着莫风，“你方才说什么，抱歉，我未听到。”她环视院子，慕容厉早已不见人影，石桌上晒着几颗灵芝。</p>

    莫风打量徐蘅，面皮白净，唇红齿白，他恍然想到什么，问：“你是夫人派来的？”</p>

    的确是慕容夫人让她住在这个院子，徐蘅点点头。</p>

    莫风作为府中一等家奴，常年伺候大公子，领悟力自是比别人高明，有些事无需主子言明，一点即通。</p>

    他笃定，徐蘅是夫人派来给慕容厉开人事的。</p>

    公子还差几个月便年满二十岁，慕容家有意与京兆府少尹家结亲，公子与沈玉棠小姐郎才女貌，估摸不久就会上门提亲。</p>

    男子新婚夜雄风不振传出去名声可不好，虽然莫风觉得他们家公子常年习武，必定昂扬之姿，神龙摆尾，但事先历练一番，凭雄浑之力压塌床板，岂不美哉，还是夫人想的周到。</p>

    “公子亥时一刻就寝，今晚你去伺候吧。”莫风道。</p>

    徐蘅拧眉，“我去伺候？”</p>

    莫风道：“迟早的事，公子沐浴时，我叫你。哦，对了，你怎么称呼？”</p>

    沐浴？徐蘅手一抖，茶壶差点掉在地上，她要去伺候慕容厉沐浴？</p>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p>

    徐蘅默念一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死无所惧，活下去才难，若能讨好慕容厉，习得一技之长安身立命，伺候他沐浴又如何？</p>

    她并不怵慕容厉，她只是懂的寄人篱下该有的姿态。</p>

    当下，咬牙道：“我叫徐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