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话可答，唯有叹气。</p>

    雇轿子将小云送走后，我走进楼，听见众人咂嘴说着笑话。</p>

    都说一个穷布贩，眼皮浅，胃口大，将自己店中的布，零散原可卖上六七十两的，折价五十亏本给了人。</p>

    第二天一早，我等在玉娇儿房门口。</p>

    王德宝一出来，我就拉着他，劝道：「王大哥，你跟我说过嫂子的事。那时为了给你攒点本钱，她怀胎九月，拖着沉重的身子，夜夜纺织。家里穷得只能喝粥，她也捞厚的到你碗里。嫂子是累死的。这里是销金窟，你那点本钱转眼耗尽。两个孩子尚小。听我的，别再来了。」</p>

    玉娇儿从房中蹿出来，劈头朝我轰了一掌：</p>

    「你这不要脸的老货，见缝插针，挖我的墙脚。</p>

    「春姨，你看，她劝王郎别来，岂不是吃着你的饭，还砸你的锅！」</p>

    老鸨提着鞭子，气势汹汹地上来，指着我骂：「秋娘，你是楼里的老人了，别逼我打你！」</p>

    王德宝不听劝，消折了铺子，又借了贷，到手的钱全数送进楼里。</p>

    几天后，他被债主追讨银子，慌不择路，跳下高拱桥，当即被河水冲走了。</p>

    小云戴了孝，站在楼门口。</p>

    老鸨叫人推搡她走开，也叫人拿果子哄，软硬兼施都轰不走。</p>

    当着来往路人，不便下黑手。</p>

    她只得叫我去劝。</p>

    小云拉住我衣袖，双眸雪亮：「我明白，都是玉娇儿那个淫妇害的，她也会有人老珠黄的一天。</p>

    「秋姨，我要卖身进楼，你看我能卖上多少钱。旁人的话我不信，我不能卖亏了。」</p>

    她的话像刀子剜着我的心。</p>

    我自己当初是逼不得已，小云是因为恨。</p>

    我妹妹是为了什么？</p>

    我蹲下身子，劝道：「孩子，人活一世，不是拿来怄气的。你信我，为娼的没有一个好下场，千古以来都是这样。不用你报仇，最后都是破席卷进乱坟岗。」</p>

    她打了个寒战：「难道秋姨你将来也这样？」</p>

    我点点头。</p>

    她抬手摸摸我脸颊，吸了吸鼻子，道：「秋姨，你是好人，你不会这样。你等着，我去考织造坊，日后攒足了钱，我来接你回家。」</p>

    我笑着说：「好，我等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