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露出一枚设计别致的白金袖扣，上面似乎有复杂的暗纹。</p>

    “对了，说起来也是晦气。”他语气轻松，像在分享一个趣闻，“前几天不小心丢了一枚挺喜欢的袖扣，定制款，还挺难配的。也不知道掉哪儿了，真是可惜。”</p>

    苏明玉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枚袖扣上，职业本能让她记下了那独特的款式。她微笑着应和：“那确实可惜。周总日理万机，这些小物件难免疏忽。”</p>

    心里却莫名地跳了一下。一位集团副总裁，为什么会特意跟她提起丢了一枚袖扣这种小事？</p>

    会谈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苏明玉起身，与周世明握手告别，姿态优雅自信。</p>

    走出环球金融中心，坐进自己的奔驰车里，苏明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p>

    周世明的话，像一团迷雾。拆迁、意外、流言、竞争对手……还有那枚丢失的袖扣。</p>

    她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想搜索一下关于北岸工地意外的新闻。弹出的页面却很少，仅有的几条简讯也都语焉不详，迅速被其他的热点淹没。</p>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不像周世明说的那么轻巧。</p>

    她启动车子，缓缓驶入南岸繁华的车流。窗外是光鲜亮丽的现代都市，但她却感觉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看不真切。</p>

    在一个红灯前停下，她无意间瞥见路边巨大的电子广告牌，正在循环播放龙腾集团的形象广告——画面里，推土机轰鸣，崭新的高楼拔地而起，孩子们在漂亮的社区里奔跑欢笑，旁白用充满希望的语气说着：“龙腾集团，筑梦未来，开启城市新篇章。”</p>

    阳光刺眼。</p>

    苏明玉眯起了眼睛。</p>

    筑梦未来？那被推倒的旧梦，又该由谁来埋葬？</p>

    她忽然想起刚才周世明整理袖口时，那看似随意的一句话。</p>

    一枚丢失的袖扣……</p>

    她拿起手机，不是打给公司，也不是打给客户，而是翻到了一个几乎从未联系过的号码——她那位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同学。</p>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带着点沙哑的男声：“喂？哪位？长话短说，我这儿正忙。”</p>

    “师兄，是我，苏明玉。”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没什么大事，就想跟你打听个闲篇儿，你们系统里最近是不是有个老民警，姓陈？好像在……七里桥派出所？”</p>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语气变得更加警惕和不耐烦：“你打听他干嘛？苏大律师现在业务范围这么广了？”</p>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p>

    苏明玉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p>

    “没什么，就是偶然听说……好像有点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