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循着他视线望去，昏暗的路灯下，一辆商务车的车门半开，男人站在车外，女孩坐在车里，无法窥见两人容貌，但看姿势，像在接吻。</p>

    徐策内心闪过错愕，这些年来霍总从不近女色。</p>

    应酬的酒局上，有些老板带着女明星出席，喝多了不是没见过更过分的举动，摸的，撕的，塞的，啃得人嗷嗷叫。</p>

    霍总看都未看一眼，怎会突然关注这种小场面，似乎还有些动怒。</p>

    徐彻不敢擅自揣摩，从西装內夹掏出名片双手递过去，代为答道：</p>

    “那就麻烦刘主任了，片子发我邮箱就好，您请留步。”</p>

    刘主任很有眼力见，瞥见霍砚辞凌厉的下颚线，领着工作人员麻利开溜：“霍总，徐助理，再见。”</p>

    十几个人一走，场面骤然安静下来，连带着下了半天的雨都小了。</p>

    霍砚辞偏头点燃一支烟，雨夜里，青白烟雾弥漫，他余光依旧落在那对恋人身上，表情讳莫如深。</p>

    南栀太紧张了，没发现门口的动静，就在程遇舟的唇要贴上来之际，她本能地往后闪躲了一下。</p>

    预料中的吻落空。</p>

    程遇舟睁眼，看着缩在座位里的女朋友，目光复杂难辨。</p>

    他克制地深吸一口气，语调还是那么温柔：“怎么了？”</p>

    “对不起，”应樱反应过来，急促咳嗽几声，难堪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p>

    她张了张嘴，理由难以启齿。</p>

    即便内心已经接受他做男朋友，可没有那种生理性的喜欢，身体还是十分抗拒这种亲密接触。</p>

    “没关系，慢慢来。我能追你两年，当然也能等你心甘情愿接纳我，不在这一时。”</p>

    程遇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攥紧拳头，而后彬彬有礼轻合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p>

    “别有心理负担，走吧，送你回家。”</p>

    他脸上挂着儒雅斯文的笑，不浓不淡的眉毛下，一双细长的眼睛温情脉脉。</p>

    这么温柔的男子，她居然会抗拒。</p>

    应樱内心万分自责，找补似的凑过去，侧脸隔着衬衣亲昵地蹭：</p>

    “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p>

    “对你好不是应该的么？傻瓜。”程遇舟发动汽车，状似随口问了句：“明晚有空吗？”</p>

    应樱不太确定要加班到几点，但刚才扫了他的兴，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有事？”</p>

    “那群狐朋狗友听说我追到你了，都想见见。他们在信记海鲜定了个饭局，就是不知女朋友愿不愿意赏光。”</p>

    应樱跟着笑起来，后背松弛地陷进座椅里，手指捏着包包的拉链把玩：</p>

    “那我争取早点下班。”</p>

    “好。”程遇舟搭着方向盘向左轻轻一拐，唇角春风得意。</p>

    黑色商务车彻底汇入滚滚车流，霍砚辞目送它离开，吁出最后一口烟，伸臂探出伞外。</p>

    徐策警铃大作，急忙撑伞上前：</p>

    “霍总！在下雨！”</p>

    霍砚辞一个眼神制止，漫不经心摊开手指，任由雨丝点点飘落掌心。</p>

    当年她甩支票给他的那天，京城好像也在下雨……</p>

    京城的雨和这里没什么不同，</p>

    但他寻找了五年的姑娘却有了男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