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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看到那人暗红色的曳撒上绣着张牙舞爪的蟒。
是沈珏。
他很快游了过来,搂住了薛锦宁,将她带回岸上。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有些发愣,一时忘记了挣扎。
还好沈珏身后跟来了其他人将我救了上来。
一向麻利的司礼监小太监拿来了沈珏的大氅,他极快地披在薛锦宁身上,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阿珏,”薛锦宁指着一旁冷得不住哆嗦的我,“是她把我推进水里的,你带她去慎刑司为我做主。”
“锦宁,”他并不看我,只说:“她毕竟是当今太后。”
“阿珏,你变了!”
薛锦宁的声音带着哭腔,“以前在薛府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的。”
“锦宁,”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却有着我从未听到过的温柔,“别闹了,先去暖阁里换衣服,当心着了凉。”
说完,他抱着薛锦宁离开了,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过我一眼。
我瞬间明白了,为何他二十岁出头就能做到司礼监提督兼掌印,为何他能成为太皇太后最倚仗的心腹。
原来他本就出自薛府。
薛家上下因长姐的事,一向视我谢家为眼钉肉刺。
他说他要护着我,而我竟然真的相信了。
“娘娘。”
闻声匆匆赶来的柳叶见我已冻得说不出话来,忙将衣服裹在我身上。
“娘娘,奴婢扶您回宫。”
我在柳叶的搀扶下缓缓向万宁宫走,半路却被寿春宫的掌事嬷嬷拦下。
“娘娘,太皇太后召您过去。”
“姑姑,娘娘浑身都湿透了,能否等回去换了衣服再去。”
柳叶开口恳求。
“太皇太后急召,娘娘不要让她老人家等。”
“这...”
柳叶还想再说什么,被我拦住。
“姑姑,本宫这就随你一起去。”
来到寿春宫,太皇太后位于正座,看到我,眼风凌厉如刀。
“跪下!”
我缓缓跪在殿下,全身冷得止不住发抖。
“谢念卿,宁儿说你故意推她下水,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拜了一拜,“启禀母后,儿臣并没有推平王妃。”
“没推?”她的声音骤然拔高,“那你的意思是宁儿陷害你了?”
“儿臣并无此意。”
我盯着地面,只觉得冷得五脏六腑似都要冻住了。
突然心灰意冷,不愿再解释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念卿,不要觉得本宫不能把你怎样。沈珏,去将祖宗家法拿来。”
“太皇太后,”沈珏的声音传来,平静无波,“此时正值年关,动了家法见了血光,恐不吉利。”
太皇太后似有些犹豫,一时沉默。
“姑姑。”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姑姑,川儿来看您了。”
“川儿!”太皇太后见到来人,立时又将我忘记,高兴起来。
“快让姑姑看看,你终于肯从那个什么北疆回来了,吃苦了吧?”
“姑姑,”薛锦川看了看跪在地上不住哆嗦的我,眸光闪烁。
“川儿今日刚进京,宁姐姐也回来了,本是喜庆的事,姑姑看在川儿的面子上,就别罚她了吧。”
“也好,”太皇太后扫了我一眼,“今儿看在川儿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回万宁宫禁足,没本宫的旨意不得出来。万宁宫掌事宫女伺候不周,罚到浣衣局去。”
我回到万宁宫,当夜便高热起来。
柳叶去了浣衣局,我也暂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