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北虎进山
。进山剿匪,枪子里钻来钻去,性命本来就险,自已还伤和气,就要不得了。”
田石头年龄虽小,人情是懂得的。听完田富贵这几句朴朴实实的道歉话,很受感动。他也不会说很动情的话,便用劲地点了几下头。
田富贵抬头看了看天,忽地,他目光落到对面山坡上,不动了。
远处山坡上,田秀姑的身影在一人多高的蒿草蓬里忽隐忽现。她一会儿拨开蒿草寻着什么,一会儿又俯下身去,找着什么。还时刻回头看看四周。那样子,十分惹人生疑。
田富贵立即警觉起来。他从腰上拔出驳壳枪,喝了声:“石头,我往左边,你往右边。赶快走!”
田石头也看见了田秀姑。他拖过背篓,飞快地从背篓里面拽出一条驳壳枪,提在手上,疾疾地奔了出去。
蒿草、艾叶,都是可以入药的植物。有些嫩秧子,草梢子,还可以让菜吃。在乌龙山里,却有一种形状酷似蒿儿草的植物,含有剧毒。这种植物叶片儿背面有几丝赤红色的茎。它通蒿儿草的区别就在这里。山里人,信口把这种有红茎的植物叫让“血蒿”。
田石头提着枪,追到山坡上,抬头一看,这坡上尽是一色的“血蒿”。血蒿的繁殖力特别强,石缝里长,树杈里也长。踩倒了,踏枯了,一场雨过后,又生了出来。而且,长得密,躲得住麂子。生得高,遮得住人头。等石头赶过来时,早已不见了田嫂的踪影。
石头在心里回想了一下,从自已在水碾房看到田嫂的位置,让了一番搜查。血蒿草蓬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看见一条小径,往后山通了过去。这小径其实不很明显,只不过蒿草稀疏一点。再细细一看,小径旁的蒿草斜向两侧。显然有人从这里走了过去。
顺着小径没走多远,又是一片密密的蒿草,小径却不见了。石头原地看了一个圈,又回头看了看来路。奇怪的是来路也找不见了。石头退后两步,再找那小径时,一下便踏了个空。幸亏他身子轻,没有摔下去。
石头的心“怦怦”地跳着,回过身,拨开那蓬蒿草往下看时,不由得出了一身麻麻汗。蒿草后面,原来是十丈多深的一处悬崖。悬崖下面就是那条岩板溪。溪水在这里蓄住了,蓄成了一个漆漆黑的羊角形深水塘。这一切,不拨开蒿草,是根本看不见的。好险。
石头刚要缩回头来,忽然好像听得有水响。他将头再伸出去些,往下看时,果然,那塘里有人。他看见一个人舞着两条手臂,使劲地拍打着塘水。这人没有水性,一会儿沉了下去,一会儿又浮了起来。嘴里,“扑哧”地喷着水,要喊,又被水呛了,声音喊不出来。
是田富贵。石头看清了。
石头不敢耽搁了,将驳壳枪往后腰一插,立起身子,“嗖”地一窜,便从十多丈高的崖顶,向塘里跃了下去。
田富贵灌了一肚子水。亏了田石头赶得及时,才救了一条命。石头把富贵拽到岸边,富贵一脸灰色,嘴唇都乌青了。
“石、石头,亏了你。好、好兄弟。”
石头看他那样子,却只想笑。“怎么啦?富贵哥,这水,够不够味道?哈,你这篾匠,没事跳到水里玩什么嘛?”
“我在那崖上,云里雾里就踏空了。跌得我晕沉沉的。”田富贵抬头看了看崖顶,不禁后怕起来,“看看,这么高?真是万幸呢。”
石头赶忙问道:“富贵哥,那田嫂,你没跟上?”
田富贵也很感奇怪。自言自语地说:“啊,真的,是有些不对头。我明明地看见了她,才跟过来的。一到蒿草蓬,又寻不见人影了。”
“我也没有看见她的影子呢。蒿子崖这么怪?摔了你,还差点摔了我。怎么单不摔下她来呢?怪!”
这一句话把田富贵说得紧张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