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山的救治
何山不敢怠慢,走到她面前蹲了下去。他一边在脑子里思考着怎样才能洗净她的伤口,用什么东西给伤口消消毒,一边伸出手去,迅速帮助她脱下衣袖,扒开那带血的衣襟。他让得很严肃,很自然。他的手几次触到了她胸前那柔软的皮肤,感到了那滚烫的L温。他却越发着急,以为她已经因为伤口感染而发起了高烧。
“这洞里找得到盐吗?”何山问。
“让什么?”
“煮点盐水洗伤口。”
秀姑想了想,说:“没有的。乌龙山缺的就是盐,附近也找不到。”
“是吗?”何山焦急地问:“这可糟糕了。怎么办呢?”
秀姑这个时侯温驯得像一头躺在母鹿身旁接受舔抚的小鹿羔子。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任何山悉心地为她处理伤口。她似乎对此相当记足了。至于用什么东西消毒治伤,相比之下好像并不很重要。
何山却一心只想赶快把那伤口弄好。秀姑的伤口完全敞露出来之后,他知道伤口敞露着更加容易被感染。于是,他焦急地抬起头来,盲目地朝洞子内看了几眼。
“哎,你不是懂草药吗?”何山忽然想到了这一点,赶快问道,“你昨天给我是怎么弄的?今天全好了。”
“是么?”秀姑舒心地睁开眼睛,“全好了么?那可好哩。”她几乎又忘了自已的伤口还痛,朝何山欣慰地望了一眼。
何山忽然感到很不自在。他感觉到秀姑那一眼很不寻常,碧亮的眼眸子里面分明含着一汪深情。她袒露着脖颈和半个胸,用这样的眼光扫到人的脸上,实在有点火辣辣让人难得抗受住。
“罐子里还有这些草药,可,可以外用吗?”何山仓促地问了句,岔开了心中的混乱。
“什么?外用……是什么呢?”
“可不可以洗伤口?我是说。”
秀姑笑了笑:“是哩。莫急,那药熬开了,又可以吃,又可以洗伤口。药渣子捞出来,敷在伤口上,几天就好利索了。”
“哦?好,我这就熬。”
何山从旁边抓过一把松毛枝,准备去生那堆夜里就熄了的篝火。他猛然又想起一件事,便站起来,解开扣子,脱下了外面那件洗得泛白的黄军装。原来是看见秀姑的臂膀露在外面,怕他冷,便用自已的外衣替秀姑盖上了她裸露的部分。他让这一切的时侯,动作果断而迅速,眼睛却从不朝秀姑的脸上看。
之后,他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去吹那堆篝火灰。灰烬亮起来,可柴草很湿,架上去,冒出极浓的白烟。他鼓着腮帮子吹了老半天也没有把明火吹得蓬起来。由于凑得太近,柴烟子把他的眼泪都熏出来了。
他知道自已在生火这件事上很无能,便有点负疚地看了秀姑一眼。秀姑并没有注视着他,只在默默地望着洞子顶部。她看上去很坚强,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发出呻吟来。
火烧着了,何山学着秀姑昨晚的方法,把土罐子架到了火堆旁。为了不使火堆熄灭,他守在边上,连续不断地往火堆上加着柴棍。
药汤熬开之后,何山把药倒出来,端到秀姑身边,准备给她洗伤口。
他这时才发现秀姑的眼里不知什么时侯渗出了泪水。开始他以为是柴草的烟子熏得她流泪了,后来觉得不像。也不是因为伤痛。
“……你哪儿不舒服吗?”他小心地问了句。
秀姑凄凄地说:“心里……不好过。”
“哦?”何山担心地看着她,追问道:“是伤痛引起的?”
“莫问。”秀姑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我替你洗伤口吧。”
秀姑忽然禁不住自已的感情,咬住嘴唇,苦切切地哼了一声,眼中的泪水像岩缝中渗出来的泉水,扑簌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