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我的侍女换了批新面孔，她们并不与我说话，除了日常必要的接触，其余时候都不上前。</p>

    下午时，侍女照例将我带到院子里晒太阳。</p>

    日光融融，落在身上应该是暖洋洋的吧。</p>

    我坐在椅子上，盯着虚空发呆。</p>

    徐崇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沉默地站在我身边。</p>

    站累了，就随意坐在地上，不顾泥土脏了一身白衣裳。</p>

    “阿姐，你以前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厌，天不怕地不怕的，每天都过得那么高兴，就好像万事万物，都只是你的一场游戏。”徐崇坚抬头，仰视着我，嗓音有几分疲倦，“所以现在，多好啊，你再也不会用那种浮于尘世之上的眼光看我。”</p>

    我动了动眼珠，眼眸倒映着日光里跃动的尘埃。</p>

    隔日，萧王妃竟然上门寻我。</p>

    她还是那副妆容精致、仪态端方的样子。</p>

    “宁虞这几日吃不大下去饭，神思恹恹，还总是躲起来哭。”萧王妃径直问道，“我知道她去找过你，你与她说了什么吗？”</p>

    我垂眼不语。</p>

    萧王妃定定看着我，半晌，嘴唇略抿起：“还真的傻了不成？”</p>

    之后，她几次三番来请我，去她那里吃茶，叙事。</p>

    不过都是她在说，我在听。</p>

    有时候亭子拐角处、院墙后能看到一片衣角，察觉到自己被发现就迅速溜走。</p>

    萧王妃轻笑一声：“这孩子，比咱们那位殿下好命。”</p>

    我怔然。</p>

    萧王妃径自叙起往事：“他一出生，母亲就血崩离世。陛下嫌他克死了母亲，不喜欢他，所以宫里人人都欺侮他，只有……只有我和他的大皇兄护着他。”</p>

    “他十二岁那年，我们送了他一只小狗，夜晚那条狗溺毙在池子里，他就抱着小狗的尸体，一个人坐在水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去安慰他，让他去从军，是血路，也是生路。他后来做得很好，成了国朝战无不胜的大将军。”</p>

    萧王妃垂下眼睫，轻轻叹了一口气。</p>

    “所以我始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恨我。”</p>

    风自廊下过，吹不散满室寂寥。</p>

    萧王妃将手覆在我的手上，言辞恳切：“你刚来府里的时候，一心想着逃离，甚至求到我这里。但我没有办法违逆殿下，他不是念旧情的人，对不住啊。”</p>

    我任由她抓着我的手，没有抗拒。</p>

    萧王妃咬咬唇，姣好的眉眼舒展开来。</p>

    又是一日。</p>

    萧王妃去山寺祈福，问我要不要随她去。</p>

    我自是呆呆傻傻，没有反应。</p>

    萧王妃一笑而过，将帷帽戴到我头上，嗓音柔和：“外面风大，这样好一些。”</p>

    一路在仆从簇拥下坐上马车，车轮滚动，外面响起马嘶声，还有铁甲相击的声音。</p>

    明逸问：“这是要去哪？”</p>

    萧王妃在外面回道：“战事将起，妾去佛寺为殿下祈福。”</p>

    听罢，外面沉默了好一会儿。</p>

    明逸低声嘱咐：“早些回来。”</p>

    一路上山，并无波澜。</p>

    萧王妃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看起来心绪并不安宁。</p>

    寺庙里，佛菩萨慈目微睁，悲悯地俯视着芸芸众生。</p>

    萧王妃和我跪坐在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