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
超市购物袋站在这里的闻染格外醒目。
她喜欢穿蓝,都是一种很浅的薄雾一样的蓝,如同今日那件高领毛衣,起着一点点可爱的毛球,也似薄雾一样笼着她纤细的颈,托起她一张白皙而沉静的脸。
所有粉丝都不明就里,为什么许汐言的步子忽然停了停。
这时柏惠珍买完了燕窝,向着闻染这边走来:哟怎么这么多人。
诶,这不是你们那个高中同学么,她回国啦柏女士不刷微博,因此对许汐言的消息有些滞后。
长得真漂亮,平时电视里见她,哪里拍出她十分之一的漂亮啦。现在的钢琴家人气这么高呐
闻染嗯一声,挪开看向许汐言的视线。
柏女士瞥女儿一眼,只道钢琴二字戳中了女儿的伤心事,便不再提了,问闻染:你看不看这什么时尚活动啊
闻染摇头。
那咱们赶紧往地铁站走吧,只怕今天又要下雨,外婆还在家等我们呢。
于是。
许汐言裹着身暗红丝绒的纤长礼服,腕子上是价值几千万的钻表。
闻染微低着头,跟着母亲的步调,超市里的购物袋里隐隐传出干货略咸腥的气息。
两人隔着簇拥着许汐言的无数狂热粉丝,一个在里侧,一个在外侧。
两人目光不再相交的,交错而过。
******
染染,去年的同学会你感冒没去,今年可不许再缺席啊。
我就不去了吧。
不行!陶曼思是闻染从小学开始的好闺蜜,两人小学初中高中一路都是同班,一直到大学,闻染进了音乐学院学调律,陶曼思进了师大读汉语言文学,两人才分道扬镳。
你得陪我。陶曼思吞吞吐吐的说:今年同学会,是二班和五班一起办,所以,张哲文也去。
闻染心里一跳:我们怎么会和五班一起办
大概因为两位班长在一起了陶曼思叹口气:你一定得陪我去,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去找张哲文说话。
闻染这才说:好吧。
到了同学会这天,她没特意打扮,如常的蓝毛衣白裤,进了酒楼,大衣搭在臂弯里。陶曼思是用了些心思的,但不夸张,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抹了些淡橘色的口红,浓浓的书卷气。
一见面就挽住闻染的胳膊:我好紧张。
闻染在心里想:至少,你还有紧张的资格。
推门进包间,张哲文被学生时代的好兄弟们团团围住。他在学生时代就沉静得脱离了同龄男生的聒噪,风逸深致,人气高一点也不意外。
毕业几年也未见油腻,只是眉宇间更沉稳了些,闻染替陶曼思松一口气。
趁着敬酒机会,又有几人过去同张哲文搭话。闻染看陶曼思一眼,陶曼思摇摇头,扬扬手里的酒杯,意思是再酝酿酝酿。
觥筹交错间,有人吹捧另位同学:你可是我们这届最有出息的啦!
那人哈哈笑:你把许汐言放哪里去了
许汐言那人摆摆手:我可没把她算作我们生活里的人,她是……太阳。
闻染远远的听着,不露声色的抿口红酒。
这说法有些贴切。
许汐言不是任何人的白月光。她是太阳,从小就光耀加身得无以复加,似乎看她一眼都会被灼伤。
这时闻染口袋里的手机震起来。
她站起来,陶曼思拉了下她的手腕:你去哪啊
闻染顿了顿:上厕所。
推开包间门,却是一个人向着酒楼外走去。
接起来:喂
手机那端传来许汐言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噢。闻染躲在屋檐挡出的暗影里,轻轻靠住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