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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别别别别！”</p>

    莉雅原地就是一个三步并两步，纵身一跃，凌空抓住方九的鼠标，一个劲地把它往怀里扯，“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行了吧……我现在又没肉体又没魔法，能做的事也就跟电子小宠物没多大区别……大不了房租先欠着！之后等我恢复肉体了再一口气还你！”</p>

    方九本来也就是吓唬一下莉雅，没想到这姑娘反应这么大。</p>

    看来卸载俩字对于电子幽灵的杀伤力依然拔群。</p>

    方九松开鼠标，看到莉雅跟死里逃生似的松了口气，不由得心生好奇：“如果我真把你卸载了，你会怎么样？会死？”</p>

    “不会。”</p>

    莉雅松开抱着鼠标的手，从半空跳下，在任务栏上方落地，接着拍了拍自己的魔法长袍，眼神相当不安。</p>

    “虽然不会死，但是会被流放到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我去过那里三次，那感觉……非常不好受。”</p>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恐惧。</p>

    尽管方九无法体会到她的感受，但大致能想象出那种被囚禁在黑暗之地里的绝望与彷徨。</p>

    “所以……”</p>

    眼看方九沉默，莉雅小心又紧张地望着他，“你觉得怎么样？同意我住下来吗？”</p>

    她用力地捏紧拳头，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做好了被再次送往那片黑暗之地的准备。</p>

    “我本来也没想拒绝，就是逗你一下。”方九笑了笑，“多个电子宠物我又没什么损失。”</p>

    “我不是你的电子宠物……虽然功能其实差不多。”</p>

    莉雅嘴上反驳着方九的话，脸上却是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p>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不想继续在网络信息世界流浪下去——想想也能理解，毕竟现代网络社会不仅暗潮涌动，而且抽象艺术横行，以莉雅那所谓的宫廷魔法师的视角来看待抽象文化，估计跟正常人碰见古神呓语的感觉差不多，主打的就是一个未知和不可理解。</p>

    说不定在莉雅的印象里，现代网络就是一座不可名状的古神秘境。</p>

    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大秘境里，能找到方九的家庭电脑这个歇脚点，对莉雅来说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p>

    想到这里，方九呼出一口气，露出一抹友善的微笑。</p>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方九，是这台电脑和这间屋子的主人。”</p>

    “我叫莉雅，之前已经介绍过了。”莉雅抬起魔法帽，打量方九两眼，“那咱们现在就算是达成契约关系了？以后我应该叫你什么？房东？”</p>

    方九摆摆手：“直接叫名字就行，房东听着不习惯。”</p>

    “行吧。”</p>

    大概是终于有了安身之所，莉雅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回头张望两眼桌面，忽然有了想法：“方九，你这桌面图标我能动一动不？”</p>

    “你要干嘛？”</p>

    “做个床。”莉雅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总得弄个方便睡觉的地方吧？”</p>

    方九眉头扬了扬：“你还需要睡觉？”</p>

    “其实不需要。”莉雅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我总得尽量做些……人类应该做的事情。”</p>

    方九怔了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p>

    莉雅在电子世界漂流得太久，时间一长，很容易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类。</p>

    为了不被电子世界庞大的信息流彻底同化成赛博幽灵，莉雅才必须做些正常人该做的事，比如吃饭和睡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