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天赋绝顶，都尚且控制不住自己的慕强之心铸成大错。”</p>

    戚珩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要从那一如既往淡漠的眸光之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p>

    “你凭什么认为，让你那徒弟贸然修习，就不会走上郁乌的老路？”</p>

    “或者比之更甚！”</p>

    玉如萧敛下眸子。</p>

    一种隐隐有些失去掌控的感觉蓦地出现在了自己心里。</p>

    只是很快的，这阵钳制着自己的力道倏然松开了。</p>

    戚珩背过身去，坐在了不远处的石凳之上，背影竟然显得有些萧条。</p>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上这等形容词。</p>

    当年郁乌堕魔，不止毁了他自己。还有他的师尊，一生光风霁月的岑奚真人。</p>

    而岑奚真人为了证道，手刃了自己最为心爱的徒弟。</p>

    亲手禁锢了肉身与灵魂。</p>

    永世不得超生。</p>

    自那之后便闭门不出，彻底隐居。</p>

    却唯独将戚珩的修炼看得尤为重要。</p>

    戚珩也就成了他的关门弟子。</p>

    这位最开始便不受重视的徒儿，成为了传承他所创心法的唯一继承人。</p>

    戚珩甚至有时也觉得，师尊望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总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人。</p>

    玉如萧静静地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身形魁梧的戚珩弯下腰垂了头，周遭的气压连带着都被压低了。</p>

    “你我多年交情，前几日你来找我寻这功法，我当你想通了。”</p>

    戚珩抹了一把脸。</p>

    玉如萧没去看他。</p>

    他只觉又是那阵窒息感觉，仿若有什么扼住了他的脖颈，不得喘息。</p>

    眼底是拼命掩藏的复杂情绪。</p>

    不可否认的是，戚珩说的句句在理。</p>

    君执若要一心修习九州雷降，跟随戚珩是最优选择。</p>

    他有了先前修习的水灵根为基础，想必契合灵根的威力，不会让他心智不稳，从而丧失自我。</p>

    “我……”</p>

    他想要张口，却如鲠在喉。</p>

    也正是因此，在戚珩心里，自己没了那位引以为傲的师兄，曾经的小透明变成了同辈们中的佼佼者，心底并非自满，而是责任。</p>

    一种莫名施加而上的责任。</p>

    玉如萧看着他，恍惚间能顺着字里行间的描述，看到最后那仙魔大战，拼上自身一切的戚珩却不可避免的走上了岑奚真人的老路。</p>

    只是岑奚真人杀徒证道，而他却是燃烧了一身的修为与生命，保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千山盟。</p>

    书外他只觉唏嘘。</p>

    可现如今，人在此山中。</p>

    “待我考虑几日。”玉如萧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p>

    “你还需要考虑？？”</p>

    戚珩猛地站起身来。</p>

    他猛地抬起双手搭在玉如萧的肩膀上，眼底方才的凄凉之色似乎只是个幻觉，怒火刹那间攀附其上。</p>

    “你首先得明白。”玉如萧强行压下声线的颤抖，“君执是独立的个体，他有自己做出决定的权利。”</p>

    肩膀被这人捏的生疼。</p>

    “你清楚就好。”</p>

    戚珩这才缓缓松开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