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拥有的独立思考所必须具备的智慧,会使用工具,会使用语言,我是哺乳类高等动物,我当然是人类。”
眼前的非人搜索着人类的定义映照自己的身份。
卿烛不愿意在这一点上过多纠缠,又退了一步:“既然你对我的解决办法不满意,那你自己提出一个方案,我来执行,这样足够了吗?”
他自认为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让步,但季游月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会,随后再度低下头,声音很轻,却坚定的不容置疑:“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要他。”
卿烛觉得跟季游月根本说不通。
“他”和我究竟有什么区别?
心中暗火渐烧,耐心也已耗尽,他认为季游月根本不能独立作出正确的判断,完全没有理性,像个被情感支配的无理取闹的孩子,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解决问题。
“我知道了。”
卿烛强忍着没有发火,他思考着季游月如此眷恋那个残次品的原因,理性分析后准备开始模仿。
就像做数学题一样,只要套用公式,就能得出正确的答案。
季游月闹个不停,那只要卿烛遵循记忆中的相处再模仿一次,对方就能停止执拗的主张了。
这是正确的办法,卿烛想。
19
他的喜悦,平和,陶醉,甜蜜,都化作了冰冷的水
模仿曾经的自我,再度按照同样的逻辑行动,触发条件反射,得到同样的结果。
拥有大学时期的卿烛+和季游月相处时的一言一行季游月改变态度,做出温和反馈
异类检索脑中的常识,筛选检定,自认找到了解决办法。
于是他离开季游月的房间,决定开始模仿。
首先是外貌。
镜子映照着卿烛如今的面容,他的外貌定格在二十八岁,比起大学时期,多了些成熟。
他淡色的眼瞳打量着自己的样貌,其中只有审视和测量,等将每一处细节都记下,每一个需要改动的地方都了然于心之后,卿烛微微闭了闭眼,在脑海中回忆自己大学时期的面容。
准备妥当后,他拿起一柄小巧锐利的军刀,对着镜子,像一个严谨的雕刻家雕琢大理石般,雕刻自己的血肉之躯。
其实直接换成过去的自己要来的更简单些,但卿烛却感到一阵烦闷,宁愿麻烦些,也不想使用那个简单的方式。
改动比重新创造来得更难些,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在卿烛面容的每一处都留下了痕迹。卿烛没学过雕刻,自然选择简单的方式,他有条不紊地削掉自己的五官,剥去皮肤,猩红的鲜血流下,打湿地面,和红色的肌肉相互混合。
脸型还有些不对劲,卿烛仔细比对,一点一点削去多余的部分,刀刃划开血红的皮肉,还原出了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精准到分毫不差的形状。
肉白色的皮肤在血红的肌肉上方生长,覆盖住柔嫩的肌理,皮肤覆盖了整张面容,镜子里倒映出一个沾满了血迹的无面人,卿烛回忆着记忆中过去的自己,前进一步,用尖锐的刀刃细致地雕刻自己的五官。
眼睛,鼻子,唇,一点一点,仔细雕琢,像是临摹画作的学生一般仔细,有时雕刻错了,皮肤便再次长出,能够让卿烛一次又一次地雕刻。
细碎的血肉一阵一阵地往下掉,流进洗手池的出水口,落进黑黢黢的管道,卿烛不在乎下水管是否会堵塞,花了很长时间,雕刻出了和自己大学时期一般无二的面容。
浴室里充满了腥气,就连光滑的镜面上也溅上些许鲜血,顺着重力流下,变成几条干涸的血线。
卿烛放下刀,打开水龙头,哗哗流出的清水冲掉残留在洗水池里的碎肉,卿烛俯下身,用冰凉的水清洗了自己崭新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