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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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祝山出狱那天,是个阴天。
近一周溪县一直雨水不断,今天算是下得比较小的。
他仰头看了一眼细雨蒙蒙天空,空气中有凉丝丝的水落在他的脸颊上。
身后监狱门关上,沈祝山用一个灰不溜秋看不出材质的破布包,提着自己零星的两件物品,迈开了脚步。
沈祝山凭借着记忆里的路线回到了永福巷,这是这个小县城里最老的一片地方里,属于老城区,各家各户的墙面上都喷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只是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真正拆除,里面还是有零散的住户,但是大部分人都已经搬离。
永福巷的房屋已经经年失修,经常漏水的屋顶还有家家户户过窄的间距,使得这里的房子在阴雨天后,总有挥之不去的霉味。
从居住条件上来讲,这里已经非常不适宜再居住。
沈祝山回到自己的家里,家里门前连锁都没上,墙面上之前的被泼的红漆和一些恐吓的字不知道被谁用白漆糊上了,可能是怕吓到路过的人。
他推开门走进去,屋里常年没人光顾,到处都是灰尘,老旧的家具很多都不能用了。
常年没人居住,早已经停水停电多年,沈祝山想打湿一块抹布都没机会,沈祝山费劲收拾了半天,期间被灰尘呛得咳嗽几次,才将屋里收拾得七七八八,将些不能用的旧家电堆到一起,潦草将床收拾出来,算是给自己找好了窝。
翌日是个好晴天,在这深秋转冬的时节,这样的阳光无疑是喜人的。
沈祝山将院子里那些旧家电和旧书卖掉了,得了一百五十块钱。
他用这钱买了一个烧鸡,买了两块钱的馒头,去了老城区郊外的一块荒地里。
阳光斜斜照在沈显海的墓碑上,墓碑周围杂草丛生,墓碑的材质很差,随着风雨打的,有些看不清上面篆刻的字迹。
沈祝山把东西在他爹坟头前摆好,然后盘着腿在杂草泥巴地上坐下了。
“咔嚓”两声,是他用打火机点了根烟,他就这么坐着眼睛瞥过墓碑,视线又在烟雾中飘远。
等抽了完了两根烟,因为可能因为上午又是扛冰箱又是扛电视机卖,连带着家里那几箱旧书消耗了他不少体力,而且夜里可能因为换了床睡得不适应,外加上空气里的霉味太重,他一夜没怎么睡好,但是常年在监狱里生活而保留下来的生物钟还是在清晨把他早早叫醒了,这样的半下午,他被暖洋洋的太阳晒着,一根烟儿没抽完,眼皮就有点儿耷拉了。
沈祝山在荒地坟头睡着了。
好在这是一块无人问津的荒地,连狗都很少来撒尿,因此沈祝山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天色暗下来,太阳落下去空气变冷才醒过来了。
而他这一觉醒来,他歇过劲,有些饿了。
沈祝山没怎么犹豫,就将他摆在他爹坟头的那只烧鸡抓起来了,“反正你也吃不着,意思意思算了哈。”
等他吃得满嘴流油,起身要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连另一盘子里摆放的馒头也拿走了一个,他觉得吃得太油有点腻味了。
赵临丰在自家超市里正跷着腿打着游戏,他怕听不到人家喊他结账,都不戴耳机,一个人在前台无拘无束,外放着声音,打得非常热闹。
外头天已经擦黑,这时超市外头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抬手在玻璃门上敲了两下。
赵临丰这时候正在打晋级赛,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被打扰了一样,不是很好气地说:“敲什么呢,那玻璃门一拉就开!你自己不能开一下啊!”
话音落下,外头那人“呼啦”一声拉开了玻璃门,一阵凉风吹进来,深秋时节的冷风,刮得赵临丰打了一个冷颤,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