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堵住。
“你继续说,”柳听颂终于开口,她掀起眼帘,看向楚澄,清亮眼眸中的黑白界限明晰,如同奁中棋子,看似温润,落子时却清脆坚定。
她还穿着白日里的那一身,长裙的裙摆被风扬起,轻轻柔柔又落下,衬得身姿青隽卓越。
楚澄仗着身高才撑起的气场,这会已被削去一半,但话既已说出口,就再没撤回的可能。
楚澄靠着冰凉墙壁,缓了缓才开口道:“这本该是你和阿风两个的事,我们不应该插手,但是……”
她犹豫了下,才继续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自你离开之后,阿风过得并不好。”
柳听颂无意识咬住唇,齿尖在伤口处碾磨,故意咬出疼痛。
“她、”楚澄想了想,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此刻,却一片空白,最后只提起一件极平常的小事。
“你离开的第一年,我们乐队约着一起去酒吧跨年,那一天很热闹,酒吧里全是人。”
楚澄抬手比划,用专属的夸张语言描述:“就好像一堆挤在一起的沙丁鱼,随着音乐蹦蹦跳跳。”
另一边的况野耳朵动了动,转过身和楚澄靠在一起。
“我们那天都很高兴,聚在一起乱跳,没一个四肢协调的,跳得特别丑,”楚澄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嘴笑。
况野忍不住抬手遮住脸,有点尴尬,可嘴角却扬起。
“不过那种地方又不需要你跳得多好看,只要脸好看就行了,”楚澄开始撇嘴。
“所以那天晚上有好多人和阿风搭讪,女的男的都有,长得都不错,我们怂恿着阿风留了联系方式,劝她重新恋爱。”
虽是当着许风扰前任说出这话,楚澄没有半点心虚,过错在柳听颂,许风扰凭什么不能再恋爱?
柳听颂闻言,没有开口,只是越发咬紧下唇,结疤的伤口又撕裂开,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直往心里扎。
“阿风只是笑,加了好些人却一个都没回,仍由那些红点留在那里。”
“我们想让她喝酒,每一个人都在劝她,说今天开心,喝一口没事的,说这是为了庆祝,说她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威逼利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给她下药呢,”楚澄笑得有点憨。
一向话少的况野,也在此刻开口:“她一直不肯喝。”
她的声音和她的鼓一样,低沉震颤,像自带了一个混音器,与夏天的夜晚很相配。
“我们其实挺想带坏她,”楚澄又开始挠头。
“喝酒、抽烟、滥情、纹身、,或者在身上打个孔,什么都可以,只要她不那么绷着,有一个发泄方式就好。”
这画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在医院的最顶层,价格高昂的单人病房外,安静得几乎死寂的过道中。
一个红毛大狮子。
一个穿着无袖,手臂全是纹身,戴了一堆丁零当啷配饰的酷姐。
两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在和一个气质清冷、面容矜雅的女人讲,怎么带坏她的前女友。
但凡此刻有人走过,都会被这诡异扭曲的一面震惊到。
可她们却面色如常,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可是她从来没有过,好几次酒杯都到了嘴边,她又放下。”
楚澄忍不住苦笑:“你知道她干过最出格的事情是什么吗?”
“把那个破香烟拆开嚼,那么苦的东西,她居然都能咬下去,却喝不下一口酒,你说她怪不怪?”
柳听颂眼帘颤了颤,终于知晓那天夜晚,许风扰的唇间为什么会有烟味,可结果却并不能让她松口气,反倒泛起莫名的绞痛,从心脏传出,散至四肢百骸。
“可就连这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