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周野,我嫌脏。”</p>
晚上回到家。</p>
我果然没能逃过一顿毒打。</p>
我爸拿着皮带抽在我背上。</p>
他骂我是废物,说要把我赶出去自生自灭。</p>
我咬牙忍着痛,从口袋里掏出几千块钱。</p>
这是张姐给我的,我今天陪她逛街。</p>
我被一众小姐妹夸又帅又懂事,她心花怒放,顺手塞了一叠钞票。</p>
2.</p>
每次只要塞给他钱,我爸就会消停下来。</p>
今天他赌输了几万块,拿了钱还不罢休,继续抄起皮带往我身上抽。</p>
他骂骂咧咧地说邻居家的儿子早就去工地干活挣钱了。</p>
又数落我奶奶非要掏空家底供我念书。</p>
我也不是好惹的,跟他扭打在一起。</p>
可我天天吃喝玩乐,身子骨都虚了,哪是他的对手。</p>
没几下就被打得遍体鳞伤,跌跌撞撞地逃到外面。</p>
街坊四邻早就习以为常,谁也不敢管这个赌徒的闲事。</p>
等他终于累得抬不动手,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p>
我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想要爬起来。</p>
一抬头就撞上了那双冰冷的眸子。</p>
顾清然抱着书本站在那儿,目光淡漠地看着这一切。</p>
我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可刚迈出一步就差点摔倒。</p>
这种丢人的场面也不是第一回了。</p>
连张姐都撞见过一次。</p>
我知道怎么利用自己可怜的样子博取同情。</p>
张姐心软,总会塞给我零花钱。</p>
按理说我应该凶狠地瞪她一眼,让她别多管闲事。</p>
反正她又不会给我钱花,还总是抓我逃课。</p>
我根本不需要在乎她怎么看。</p>
可我却本能地想要躲开她的视线。</p>
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p>
就是不愿在她面前这么狼狈。</p>
大概是因为她曾经嫌弃地说我脏,眼神里满是轻蔑。</p>
其他人看见都无所谓,唯独不想被她看扁。</p>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p>
逃也似地跑开了。</p>
张姐承诺要带我去南方闯荡。</p>
说会关照我,给我安排好前程。</p>
我觉得自己够幸运了。</p>
我身边的兄弟初中一毕业,不是去建筑工地,就是混迹社会。</p>
有个哥们惹了当地的混混。</p>
被活活打死在巷子里,到现在凶手都没被抓到。</p>
我选择相信张姐。</p>
相信她能帮我逃离这个魔窟般的家。</p>
可最近我爸又染上了酒瘾。</p>
天天神志不清地找我要钱,下手一次比一次狠。</p>
我实在熬不住了。</p>
追问张姐什么时候能带我走,说我不想读书了。</p>
她总是含糊其辞地说再等等。</p>
还拉着我逃课去酒吧玩乐。</p>
翻墙溜回学校时,又被顾清然抓了个正着。</p>
她按老规矩记下我的违纪情况。</p>
临走前,突然回头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