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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突然按住大夫的手腕：</p>
“玥儿这伤看着凶险，还是等明日御医到了再行接骨？”</p>
他握着我的手轻拍：</p>
“爹爹向你立誓，一定让你重披战甲！”</p>
血泪浸透锦帕，我颤声问：</p>
“爹爹，女儿当真还能上阵杀敌？”</p>
父亲指尖一抖，哑着嗓子道：</p>
“爹爹何曾食言过？”</p>
断肢痛得发麻，我攥紧流苏帐幔：</p>
“女儿听爹爹安排。”</p>
父亲刚要展颜，大夫突然剪开染血的裤管。</p>
“这！”</p>
他踉跄着撞翻药箱。</p>
只见染血的银剪下，皮肉翻卷，白骨森森。</p>
帐外风雪声中，我好像又听见敌军狞笑：</p>
“这女罗刹叫得越惨，老子酒喝得越痛快！”</p>
哥哥背身立在屏风后，将腰间玉佩攥出裂痕。</p>
大夫颤抖着收起染血的纱布：</p>
“这是何等的豺狼！二姑娘且忍忍，这金疮药沾肉有如蚁噬......”</p>
我望着帐顶飘动的经幡：</p>
“无妨......”</p>
比起断腿，我的心早已被挖空掏尽般的生疼。</p>
药杵声中，父兄的低语穿透帐幔。</p>
哥哥的佩剑撞得叮当响：</p>
“小妹都废了，还要让说书人编排她行牵羊礼的话本子？”</p>
父亲摩挲着虎符冷笑道：</p>
“东宫选妃在即，岂能容此等残花败柳入主中宫？”</p>
血泪在枕上晕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