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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方家满门忠烈,只除了我。
是顾凛的累赘。
父兄战死后第二日,他就请旨求娶心上人,许的是正妻之位。
那时我才是他的正妻。
后来宫中宴会,我当着众人的面求帝后一事。
他以为我所求是争宠。
可我盈盈下跪,所谋另有其事:
妾身,自请下堂……
而后他才终于明白——
将门后人,真不该拘泥于后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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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便被诊出心疾。
寻常儿女可以外出戏耍的年纪,我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吃药。
婚后三年,因顾凛不让,更是一步未曾踏出过这王府。
方龄月,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困在这皇城之中,你又凭什么走出这道门?
顾凛少时的梦想便是鲜衣怒马,驰骋疆场。
他自小习武,是众多皇子中最会打仗之人。
却又因为我,解甲还朝。
只因他的命,是我娘救的。
他不得不照顾我。
那时他才五岁,我还在娘亲的肚子里。
我娘年轻时也是个舞刀弄枪的,见人落水,还是个孩子,没多考虑便下了水将人救了上来。
可腹中胎儿终究还是因为月份太浅,受到冰凉池水的刺激,生下来就带着心疾。
而娘也在生下我的第二年便撒手人寰了。
宋夫人年轻时便是我朝第一女将军,你该庆幸你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后面的话他不说我都知道。
不过是在告诉我,我如今这一切都是靠着我娘得来的,让我安守本分。
我以为我忍得下去。
但心上难言的刺痛却告诉了我的答案。
王爷若是这么不愿意看见我,就放我回家休养一段时日吧。
过几日父兄也要回来了。
爹爹和兄长早在我出嫁那日就领了圣上的命令外出打仗。
我在府上被困了几年,他们就在外厮杀了几年。
如今终于得了圣令,可以回家了……
方龄月,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家里,别想着出门瞎折腾。
等方将军他们回来,我自会派人来通知你。
他转身离开后,我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萌芽,疼得厉害。
……
再次见到顾凛时,已是十日之后。
王妃,将军他们回来了……
那时的我已经被喜悦冲昏了眼,完全没听出那语气里的不对劲。
直到我笑着跑出府外,看到门前的那两口棺材,愣住了。
小姐……节哀!
是方家的亲信,也是大哥的兄弟。
他会这么说,就证明只有那一种可能了。
心里那处猛的一绞,我吃疼地弯下了腰。
顾凛拦住了我要冲上前去的动作。
方龄月,你冷静一点。
这不是你可以失控的地方。
他冷漠得可怕。
甚至没有一句话是带着悲伤的。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
胸脯那块已经剧痛到快呼吸不上来了。
但他们不是我的亲人。
那是我第一次带着恨意看着一个人,直至我后颈一疼,失去意识。
父兄的尸体被安葬在了君山,是圣上的恩典。
这一次,顾凛再没理由阻止我出门了。
娘亲也葬在了这里。
方家每一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