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至少有三句话要说
说着,箫景彻喝了一口好茶。
堂下两个人拿上写好的状纸,让郑知民签字画押。
郑知民手那个抖啊,死活不敢真的写下名字。
这签的哪里是郑知民三个字啊,是他的仕途前程和身家性命啊。
郑知民抬头偷瞄一眼箫景彻,本想讨一个变通,却不成想后院有两人提着一袋血淋淋,足有十几个的头颅从堂中经过,那血哗啦啦地流了一地,那一片都是血红的。
一咬牙,一哆嗦,郑知民签了。
还有两句话是什么?
死脑袋瓜子,快想啊。
郑知民恨不得抽自己两鞭子让自己快一点。
七皇子难道要打倒三皇子?
不可能啊,他凭什么啊?
他要黑料最多是自保。
郑知民回想起了城墙角落有了吃喝,有了被褥的灾民。
他真要赈灾。
郑知民也不愧是能走到这个位置的,能猜出箫景彻的想法。
他会骂箫景彻笨,但此时他也不禁佩服箫景彻的决心。
“黑水郡土壤富裕,产粮丰富,其实近来洪涝并不完全致命,有很多稻田没有被淹,将所有粮食分匀,百姓足够过冬。但...”
箫景彻冷了脸。
粮食够。
洪涝也不致命,那荒野的尸体算什么?
“说。”
简单的一个字,让郑知民感觉他身上的压力沉重了万钧。
“但,三皇子殿下征战西凉,需要钱银...四大家族又贪得无厌,俞是洪涝干旱,他们便俞是要加高农民的田地岁银,抢收粮食之下,无粮者便被迫为奴,四大家族来年便可有更多钱银。”
“他妈的畜生啊,畜生。”箫景彻感叹。
“还有一句,这次你好好想想,我要听什么。”
第二句,是郑知民的试探。
他不信一个久居皇宫,深受福禄的皇子,竟真的能体恤民情,这可是他这个正儿八经从泥土里爬起来的三品官都做不到的。
三十多年的仕途生涯,他早已经享受惯了,再也理解不了农民的痛苦了。
所以郑知民作了试探。
四大家族,三皇子,灾情原委。
三个问题。
这七皇子要是来捞钱的,会问一。
七皇子来寻仇的,会问二。
偏偏,偏偏箫景彻给了一个郑知民怎么都想不到的答案。
这世上,真有能体恤下民的皇子吗?
一瞬间,三十年风景从他脑海中一一掠过。
从入仕途时满心壮志,想要为国为民,想要救助百姓,到朝堂之上被排挤,被嫉妒,被诬陷,被迫害。
他在被贬离京的时候总算明白了。
他要贪!他要污!他要抱大腿,他要重回京都。
可如今,堂上年轻的面孔让他自惭形秽。
他仿佛看到了二十五年前的自己。
意气风发,心中竟是对百姓的慈爱。
不,他比二十五年前的自己强太多了。
比那个出身贫苦,抛弃贫苦的郑知民强太多了。
郑知民抬头,跪正,这次诚心诚意,心悦诚服地对着箫景彻行了三个大礼。
“救治灾民,要从四大家族下手,他们手上有钱,有粮,但他们很有手段,手脚很干净,加上有京中之人相助,拿捏他们的罪证很难。”
箫景彻盯着郑知民眼里冒出的火星,这一刻,他眼里的杀意才算真的减了下去。
“要是我有办法让他们自己吐钱呢?”
“自愿?”
“自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