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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有一整年的时间,没再见过顾泽深。
港城没有雪,冬天来的时候,季言川便带她去北海道。
窗外簌簌落着雪,季言川煮了热红酒,一室暖融融的芬芳。
沈妍接过递来的酒杯,笑:季先生辛苦了。
叫老公。
老公,你这么会照顾人,之前怎么从来没恋爱过啊
季言川淡淡道:宁缺毋滥。
我有暗恋的女生,只是相遇得太早,她那时在明恋别人。
季言川看沈妍一眼。
不吃醋
不吃。沈妍眯着眼睛笑。
她见过了。
在季言川书房的柜子里,是一张她中学时的照片。
她那时一心一意地追逐顾泽深。
从不知道,在隔着一条街的国际学校里,也有个来自港城的少年,在默默注视着她。
他们曾参加过同一场数学
联赛,名字并列出现在特等奖里。
也曾在全国辩论赛中相遇,他是正方一辩,她是反方三辩。
那天他赢了她,却又把心输给了她。
于是柜子里至今放着比赛那天的合影。
隔着人群,她在看镜头,他在看她。
爱就像酒。
有些来得猛烈,回味却只有苦涩。
有些初尝平淡,随着时间流逝,才突然令人醺然。
啊,突然想吃清酒冰激凌。沈妍感叹。
季言川起身:我去买。
一起去。
雪下得很大。
他们穿着情侣款的大衣,围着同色系的围巾,手牵着手。
沈妍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突然怔了怔。
远处有个人影。
低着头,雪落了满身,像是已经被冻住。
顾泽深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一把伞撑到他的头顶。
深蓝色,是星空的颜色。
顾泽深蓦然回过头去。
沈妍有些惊讶,但随即笑着说:是你啊。
她不再怨恨了。
围巾和帽子之间,那张小脸明媚漂亮。
爱人如养花。
她被养得很好。
顾泽深沉默片刻,听到沈妍问:
你和许夏夏结婚了吗
她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再未关注过江市的任何消息。
否则的话,她就该知道。
许夏夏坠下楼梯后,毁了容。
宋赫差点变成植物人。
顾家花了很多钱上下打点,才将顾泽深保释出来。
而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我告诉了所有人,你才是《栀子与少年》的作者。
顾泽深轻声说。
这背后是惨烈的代价,许夏夏声名狼藉,顾家受舆论影响,股价一落千丈。
但顾泽深执意如此。
毕竟,那是他和她的故事。
沈妍愣了愣。
她随即笑道:谢谢你,不过不需要啦。
那个故事已经结束了,我最近在写新书,大概明年就会出版。
沈妍客客气气地说:到时候寄给你一本。
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不在意曾经的所有爱恨。
如今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友好又陌生的朋友。
顾泽深压下心中所有的酸涩。
他轻声问:
你还会回江市看一看吗
沈妍认真地想了想。
应该是不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