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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奶娘和儿子住的房间失火。
我穿着单衣冲进火海,却被浓烟呛到不省人事。
事后,奶娘对自己放火烧宅供认不讳,被陆谦宁移送官府,斩首示众。
我醒来后,抓着陆谦宁的衣袖问他,儿子在哪儿。
他却红了眼眶,说火势太大,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孩子已经成了焦炭。
我再次晕了过去,意识恢复时,听见陆谦宁和大夫的对话。
少爷,那孩子找到的时候,明明还在哭闹,您为什么非要将他捂死那可是您的亲骨肉,过两天就满月了啊。
一个孽障,我管他有多大。他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将来长大,难保不会和旭儿争家产。
再说,旭儿马上就三岁了,必须得接进府了。
原来,我以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始至终,都是个笑话。
既如此,我成全他们。
......
大夫看着我被大火烧成重伤的手臂,叹了口气:
少爷,少奶奶烧得这么重,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红花虽然有助于促进康复,可现在灌下去的话,少奶奶可能就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张大夫,这里是陆家,开什么方子,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大夫声音颤抖:少爷,您不过是想将大公子接回府邸,少奶奶这么善良,不可能拒绝的,您为何非要把事情做绝呢
陆谦宁坐在我身旁,用打湿的帕子为我轻轻擦脸。
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
火场丧生的那个小孽障,我就没想让他出生过,可是他命大。
而且,我答应过意欢,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旭儿继承家业的绊脚石。为了让意欢母子一生平安,我必须把一切可能的隐患,扼杀在摇篮。
大夫缓缓叹了口气。
从药箱里取出几枚银针,提前为我封了穴道,便出去煎药了。
大夫前脚刚走。
小厮便走了进来:少爷,那奶娘的家人,都已经给了银子,已经离开苏州府了。
嗯,继续盯着,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走到边境线。永远不要让他们出现在少奶奶面前。
还有,一会记得去金铺看看给旭儿打造的金锁怎么样了。
算了,我亲自去看。
说完,将我的手放下,轻轻离开。
脚步声远去,眼角不觉落下一滴泪来。
旭儿。我默默念着那个名字。原来他在外面早就有了孩子。
那场大火,也不是奶娘放的。
而是他为了接回那个叫旭儿的孩子,故意找人做的。
可我的宝儿,什么错都没有,只因将来可能会挡住别人的路,就被活活闷死。
一刻钟后,陆谦宁带着药碗再次推门而入。
苦涩的药味充满鼻腔。
陆谦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熙儿乖,喝了药,就不疼了。
可是喝了药,肚子却仍更疼了。
双腿间热流汩汩。
一个温热的东西从小腹滚出。
我知道,那是宝儿曾在娘胎中的温床。
往后,宝儿也可能再有任何兄弟姐妹了。
再后来,实在太痛,我直接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陆谦宁在我旁边,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将我揽在怀里,泣不成声:
熙儿,你终于醒了,还痛么
我一直在你身边守着,那场大火已经让我失去了宝儿,我不能再失去你。
可是,熙儿,大夫说你因为被横梁砸了腰椎,咱们往后不能再有孩子了。
我伸手去摸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