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二年级的时候就被一男生欺负,那男生无缘无故把我铅笔盒都摔了,我忍了一次,他又来摔,我发现不能忍,就告诉我爸,上早课时,我爸提着铁锹就来了,让我去他们班指认,我说就是他!我爸还没说话,那男生就大哭起来,从那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
荣善衡听着,欣慰看她,她真好,她爸真好。印象中,自己的爸不是训诫就是打骂,更别提为他出气了,都是拿他出气。
登海这个地方虽然面朝大海,但并非以海为生,海洋只是锦上添花,海鲜也不是必需品,大海最主要的作用是防御和守卫。
这地方多山,山上物产丰富,靠山吃山,才是登海的经济基础。这样的环境造就了一个天然的自循环系统,相比开放的平原,这里比较闭塞,同时也培育了极重的乡土观念和彪悍民风。
荣善衡说听太爷爷讲,大清都亡多少年了,这里还准备慈禧太后的寿礼呢。他们这里的人安土重迁,踏实谨慎,很仗义,但也容易冲动,所以单打独斗的少,都是一帮人欺负另一帮人。
杨之玉听到这笑起来,好奇说霸凌还分地域啊,反正都是欺负人,没有本质差别。
荣善衡讲起自己上初一时差点被揍的经历。
那天傍晚放学后,他骑自行车回家,拐到小路时被人从车上揪下来按地上,那人一个劲安抚他,笑着说小子别害怕,来,望着我,说你叫什么名儿,说清楚点啊!
他当时懵得很,想着自己也没得罪过谁,他甚至想到是不是他爸荣恺的仇家找人要做了他,又觉得好笑,如果真是那样可找错人了,他死了,他爸眼都不会眨。
那后来呢?你真被揍了?杨之玉问。
荣善衡继续说,他们四五个人,两个拽着我胳膊给我烟抽,硬塞进嘴里,不抽就烫我,有两个年龄大的一看就是社会盲流,常在这片混,有点眼熟,其中一个掐着我下巴仔细端详,又拿出照片来反复对照,这时候有个男生大老远跑来,说不是他不是他,抓错人了!后来他们就把我放了,那个男生还嘀咕说他不能弄,他爸开橡胶厂,有保镖的,不属咱这片区,惹不起。
原来虚惊一场,杨之玉听得手心都出汗了,伸手抱了抱荣善衡。
荣善衡也抱住她,说你看,我爸也不是一无是处。
荣善衡拿了几张合照,介绍他的家人。
“这是我妹妹荣凌云。”
他又指了指离荣凌云最远的小男孩:“这是我弟弟荣子硕。我和我妹、我弟同父异母。”
“嗯。”杨之玉都知道,“你妹和你弟有点像,你和他们不像,你还是像你妈妈。”
“所以我爸才那么讨厌我吧。他恨死我妈了。我妈也恨死他了。”
“你呢,你对你父母有恨吗,对你妹和你弟,还有你那个小姨继母,有恨吧?”
荣善衡继续翻照片,指节泛白,翻得相册塑料纸沙沙响。
“再怎么说他们生了我,给我自然生命,谈不上恨。而我的社会人格是我爷爷奶奶培养的,和他们无关。我妹妹在公司任职,这些年做成了好多大项目,我爸比较器重她,虽然她性格有点怪,我和她没什么冲突,也算不上亲近。我弟还小,在家里最受宠,小姨管教不严,到处惹祸,我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弟与我比较疏远,毕竟我大他二十岁,就是见了会打招呼的程度吧!”
最关键的后妈没有提,杨之玉想继续问,但荣善衡回避道:“咱聊点别的吧!”
是啊,聊点别的,别老戳人家痛处。
晚上八点的时候,俩人出去吃串。
荣善衡从车库取了车,是一辆漂亮的黑色牧马人,是他爷爷留给他的。
他带杨之玉去海边吃烧烤。
这边烧烤特色是各种鲜美的鱼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