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重重地踩在他背上下了马,整整衣裳进了府门。
“对不住了亮工,”胤祥拍拍年羹尧的肩膀,追上十四投以不赞成的目光,“你呀!他现在是朝廷的官儿,堂堂四品大员。你耍主子脾气,伤的是老爷子和朝廷的脸面。”
十四一肚子委屈加怒火:“那天在费扬古府上,我瞧见这喂不饱的狗奴才向九哥摇尾巴呢!要不是为了吓他一吓,我至于拉着九哥去天福楼喝酒吗?要没有这顿酒,我能挨这么大教训吗?”
胤祥万没想到还有这段隐情,皱眉道:“你怎么不告诉四哥?”心慈手软,可不是十四的作风。
“唉,四哥这个人御下严苛,向来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十四一脸憋屈,恨恨地甩甩手上的鞭子,“偏偏这混蛋的福晋是纳兰氏,容若的女儿,永寿的亲姐姐。真要让四哥扒了他的皮,九姐夹在中间又要为难。”
胤祥恍然大悟,也觉得棘手。胤禛一直对永寿勾引自家纯洁无暇、文质彬彬、貌若西子、才比道韫、孝顺体贴、心地善良、省略无数美好形容词的妹妹一事耿耿于怀,对纳兰家的人不冷不热,还真别指望他看在亲戚面上饶了年羹尧。
胤祥想了想还是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我瞧着年亮工此人不是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这事你得告诉六哥,他出面敲打,比你来得名正言顺。”
“告诉我什么?”他话音刚落,就见胤祚笑着从屋里迎出来,刮了刮十四的鼻子打趣道,“四哥刚刚还问,十四弟睡过头不稀奇,今儿老十三怎么也迟到。我说,近墨者黑,近‘猪’者可不就‘迟’了吗?”
十四跳起来挂在他背上不依不饶。兄弟三个打打闹闹地进了正堂,四福晋安排了丰盛的酒席招待几位叔叔,又有弘晖带着几个小侄儿在一旁添菜凑趣讨要压岁钱,大节下自然是其乐融融不提。
饭后胤祥正要跟胤祚说年羹尧一事,却被他扔出来的更大的一个消息震惊了:“皇阿玛要派人去云贵平乱?”
胤禛点点头:“苗民黄柱汉在贵州举兵起义,是剿是抚,朝堂上还在争论。”
胤祚说:“云贵地区民风剽悍,光是施恩安抚恐怕无用,我觉得还是要剿抚并用才是。只是这一仗规模有限,舅舅在黑龙江经营多年,让他放弃守疆来打这一仗,总有些杀鸡焉用牛刀之感。”
更重要的是,黑龙江将军可以说是终身职位,下属都是固定的。但是平苗大将军却是临时工,对带的兵马只有临时指挥权。虽然建功立业的机会更大,但是也有得不偿失的风险。
胤禛摇头说:“兵者,国之重器也。从来就没有小仗大仗之分,兵马一动,就要源源不绝地耗费民脂民膏。两万人马的仗要是拖上十年,比二十万兵马的仗打一年,耗费多多了。云南这仗虽小,但是只要能毕其功于一役,官爵上皇阿玛肯定会做出补偿的。”
胤祚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十四蹭地一下从外间蹿进来,眼中异彩连连:“舅舅要去苗疆平乱?!”
十四早盼着上战场,可惜康熙率众子亲征的时候,他还是个小豆丁。十四自知资历不足,不够为将为帅,要是旁人带兵,肯定不会凑这个热闹;但是如果舅舅挂帅,就算给他做个牵马掌灯的小卒,他也肯定会栽培自己的。
几个哥哥看着他活鹌鹑似的在屋里激动地窜来窜去,都露出戏谑的目光。
此刻宫里,绣瑜正诧异地放下了手里的书:“格格病了?”
小桂子亲自去了未过门的十四福晋完颜氏家里送东西,此刻犹豫着说:“病得不轻,内务府的嬷嬷和太医院都派人瞧了,说是出花。侍郎罗察大人携全家去冠请罪,称自己没照顾好贵人,深负皇恩。”
绣瑜叹气。这就是跟皇家联姻的弊端了,自家闺女病了,当爹的反而要请罪。但是如今正值隆冬,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