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要救薛怀悰,必会有他的法子。
只不过是,要牺牲她而已。
沈矜咬紧了唇,生平第一次惊觉她从不放在心上的权势,竟如此迫人。
陆沉舟言尽于此,也不难为她立时回答,眼看不远处就是薛家了,那个跟随沈矜陪嫁过来的小丫鬟正举着灯笼在房檐下等着,他便勒紧缰绳,将沈矜放下马去,轻一掉转马头,垂眸看了看她:
「夜深路滑,本侯暂且送你到这里。今日本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了,还请夫人回去三思。若夫人想得通了,三日后,本侯在天方楼静候夫人佳音!」
说着,他一夹马背,便如风驰电掣,隐匿在了暗夜中。
沈矜茫然立在原地,左右都是一望无际的黑,让她看不到出路,也看不到光明。
27.
沈矜顶着夜风,艰难回到家中,檐下小丫鬟不知站在那里等了多久,早已冻得打起了冷颤,却还是看到她才肯放心下来,赶紧拉着她进门去喝姜茶。
屋里头薛夫人也未曾睡下,只是碍着心疾,不能在外面久候,这会儿听闻动静,忙开门迎出来,向着沈矜道:「媳妇回来了?可曾有怀悰的消息,有没有说他几时能出来?」
沈矜不敢对薛夫人以实相告,便疾走两步,搀着她回房道:「妾之前对母亲说的那个定北侯,他已经去狱中看过怀悰了,目前怀悰尚无大碍,一切都好,还请母亲宽心。」
一切都好,也还是在狱中,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薛夫人不是没有读过书识过字的村姑民妇,她丈夫做过户部侍郎,她为侍郎夫人那些年,也曾通知政事,也曾进宫见过天颜,哪会不晓得天子一怒的厉害?
沈矜这样说,怕也只是在宽慰她罢了。
薛夫人心下惘然,握着沈矜的手回到房中,看她面色苍白,双眸不似往日那般晶亮,想来她这些时日亦过得不安。
薛夫人怜爱地摸了摸沈矜的面庞,触手肌肤寒凉入骨,她不觉落下泪来:「这些时日苦了你了,若是我儿能出来,往后我必不叫他亏待了你。若是我儿出不来,好孩子,你还年轻,不必跟着我们薛家寂寂终老,我会做主放你归去,让你再寻个好人家嫁了。」
「母亲……」
沈矜亦跟着她垂泪,她前世里是积了多少福气,今生才能够遇见薛家母子这般善待她。
一个薛怀悰给她写了放妻书不算,就连婆母都记挂着她的将来。
她又怎可忍心看着怀悰赴死呢?
沈矜伏在薛夫人膝头直欲痛哭一场,她年少失去双亲,已许久不曾感受家的温暖,而今薛家母子给了她一个家,她能报答的也唯有救怀悰出来了,便哽咽着安抚薛夫人道:「母亲,怀悰他会回来的,你相信我,再过不久他就回来了。」
「好,好,我信你,我信。」
薛夫人轻抚着沈矜的鬓发,只以为她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念想,却不知沈矜心中早已另有了打算。
腊月已过,朝中放了冬假,定国公府上下都以为他们侯爷得了空闲,势必要好生整顿府里内务的,但几个管事的却没怎么见着陆沉舟身影,唯见他身边的长随每日里里外外跑着,一日能出去三五趟。
众人心下纳罕,正不知他们主仆玩的什么把戏,那边厢长随又跑了回来,进门大喘了口气,才同陆沉舟道:「侯……侯爷,那个薛夫人到天方楼去了。」
「她果然来了!」
陆沉舟面上一喜,放下手里的闲书,急急回房换了身衣服,便吩咐人备车马赶往天方楼。
沈矜静默地坐在二楼那个雅间里,面前的一盏茶水散尽了余热,她也未曾喝过一口,专一等着陆沉舟到来。
陆沉舟依旧似前番那般驱散了来客,独自订下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