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白对那段记忆印象十分深刻。

    “那是一个儿童节。”

    “老院长拿了一些好心人资助的物资分发给我们每个人，最后结束的时候，老院长突然悄悄跟我说，还有一个礼物是有人专门留给我的，让我去院长办公室拿。”

    当时的乔安白是整个孤儿院最难搞的小孩，孤僻、戒备，沉默寡言，还比其他小孩更尖锐更具有攻击性。一开始乔安白还以为是老院长想要送他礼物，犹豫了半天才磨蹭走到了办公室。

    然后乔安白在一个人也没有的办公室，拆开了一个惊喜的大箱子，得到了专属于他的第一份礼物。

    严铖听着乔安白诉说孤儿院的往事，明知道乔乔的性格不太可能受欺负，还有老院长的偏袒，但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后来我去问过老院长爷爷，他说这些东西都是很多人一起募捐，再匿名由社会上的爱心人士送过来的，他也不知道都是那些人送的。”

    提到这个，乔安白的语气似乎比刚刚更加低落了。

    “那乔乔……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送的？”严铖看着面前的人，突然问道。

    乔安白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想。”

    严铖听见乔安白的回答，顿时轻笑出声，在乔安白的脑袋上揉了揉，然后拿出手机调取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一张集体照，里面都是十来岁的小朋友。

    “乔乔，看这个。”严铖将手机递给乔安白。

    乔安白接过手机，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仔细一看，发现那张集体照的背景十分眼熟，就是当初几年前老孤儿院的模样。

    这张集体照似乎是当年有企业家来捐款时留下的纪念照，对方站在中间和老院长握着手，当时所有的孩子都在，唯独缺了乔安白。

    只有放大，才能隐隐约约地在后面的一棵树下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而划过这张照片的下一张，这张照片里面的所有人都被截去了，躲在树后面那个的身影就变得十分清晰。

    “我找到了整个孤儿院最漂亮最乖巧的小朋友。”

    “但是这个小朋友看起来有点孤单。”

    “于是我送了他一个礼物。”

    ……

    “走吧。”严铖拉着大脑还在宕机的乔安白上车，“我们再去城南看看，其他的地方一定也还有店铺营业，就算是没有营业我们也可以挨个挨个打电话去询问。”

    “乔乔还可以去论坛上面去发帖询问，咱们高价收购，一定能找到那款匹配的零件的。”严铖一边开车一边安慰着乔安白，“没事的，扣扣一定可以修好的。”

    乔安白听着严铖的话，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思绪又渐渐飘远逐渐走神。

    严铖开车带着乔安白几乎跑遍了整个上京，这个时间点还在营业的店铺本就少，再加上两个人要寻找的是好几年前就停产的零件。

    每一次的询问，都是一次受挫。

    “他们都说没有……”

    乔安白捏着手机，垂着头，看不见神情，“这批零件本就是最老旧的那种，又贵又不耐用，没过多久就被淘汰了，金属本身也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找不到很正常的。”

    上京的线下店铺几乎都要被两个人翻个底朝天，严铖还同时在线上询问，出高价收购，但得到的回音也寥寥无几。

    乔安白有些丧气，他停下脚步，远远地落在严铖的身后，嘴里说着气馁的话语，“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

    严铖感觉乔安白要哭了。

    “谁都可以说扣扣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但是乔乔不可以。”严铖看着乔安白，伸手抚上侧脸，轻轻揉了揉乔安白的眼尾，像是想要提前把还在眼眶里面打转的眼泪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