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上都孱弱的可以,哪怕马文才费尽心血将它武装到了牙齿,也依然不能否认它人数稀少、且不受重视的现状。
而这一场徐州之行,更是让刚刚崛起的白袍骑受到重创,先是在元鉴亲卫营的冲锋中损失了数百人,之后留守在萧综身边的几百人也全军覆没,随着陈庆之回来的白袍骑已经只剩五百余人。
若不是马文才执意要将一起被困山谷的魏国骑兵,顶替白袍骑军职收归了自己帐下,这一次从徐州回来必定更加狼狈。
他们回到建康后,先让白袍骑化整为零分散回返牛头山大营,而后带着梁山伯和张生悄悄入了宫,进宫之后便被皇帝直接召去了净居殿,除了少数几位天子近臣,没有人知道他们回京的消息。
等他们见到皇帝后,结合徐之敬和张生带回来的消息,便勉力拼凑出了萧综整个被坑的经过。
从头到尾,皇帝萧衍都苍白着一张脸,好似他们带回来的不是儿子的行踪,而是儿子死去的噩耗。
虽然说以现在的局势,生离和死别也差不多了。
“陛下,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陈庆之见萧衍脸色实在难看,出声劝说。
“让他说完!”
萧衍做出手势打断了陈庆之的好意,示意张生继续。
“我儿在魏国受苦,我哪里有心思休息!”
张生脸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收好了,只留下狰狞的伤疤,他是萧衍母族的亲戚,说出来的话更具有说服力,也越发让人动容。
当张生说出“转告陛下,什么都不要答应”时,萧衍更是掩面痛哭,已经绝不是潸然泪下的地步了。
皇帝哭了,陈庆之和马文才等人也不好无动于衷,只能用袖子挡着脸,硬生生逼出两管泪水,跟着皇帝一起落泪。
任谁都看得出皇帝是真的伤心,他年纪本就大了,之前还被永兴公主气过,哭了一会儿便气息不继,靠在御案上抽泣,其哭声之绝望,好似不幸丧子的老父亲。
陈庆之伴随他的日子最久,知道他是重情之人,静静在一旁守护着这位痛苦的天子,直到他发泄完那股悲愤绝望的情绪,终于可以坐起身来,方才缓缓开口:
“陛下,事已至此,吾等该做的是不辜负殿下的一片苦心,尽力保全徐州之局……”
“臣知道这种话对于一位疼爱儿子的父亲来说实在残忍,但陛下是一位父亲,更是一国帝王。”
陈庆之叹道。“陛下应当为了百姓爱惜自己的身体,唯有陛下保全了自己,二皇子日后才有父子相见的那一天。”
“是,有些人想要让我们父子分离,我偏不能让他们如愿!”
萧衍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大郎这是要让二郎去死,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也要熬到二郎回来,才敢安心入土!”
他竟是完全不管不顾,将对东宫的恨意放在面前了。
陈庆之和马文才乍然听到皇帝说出这样的话,都是一惊,只能假装没有听见,心里却涌起一阵不安。
听皇帝的意思,在徐之敬回国之后,皇帝怕是已经查到这件事和东宫有关,所以才将太子恨成这个样子。
以往皇帝对几个儿子都十分宠爱,尤其是太子,因为是第一个儿子,又是日后继承大统的嗣子,不但关怀有加,还带着重重的期望。
可自从丁妃死后,皇帝之前对这位大儿子有多么爱重,现在就有多失望,这种失望到萧综失踪后,已经不是失望那么简单了,更有一种痛恨在其中。
身为天子近臣的马文才和陈庆之都吓成这样,一旁的张生和梁山伯的骇然更是可想而知,梁山伯还算稳重,张生已经直接跪了下来。
“陛下,此事若是出于东宫陷害,还请陛下还二殿下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