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丘大千环顾四周,附近的芦苇荡中有兵甲摩擦的声音不时响起,恐怕到处都是早有准备的伏兵。
这些白袍军根本不怕他们知道有伏兵,因为他们只有这一条生路。
剑拔弩张间,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运粮船中走出,身披银甲、腰配宝刀,一出现便让元鉴人马的精神都绷紧了起来。
是陈庆之亲自来了吗?
不,这般年轻,应当不是那个大器晚成的将军。
“是你!”
看到来人相貌身形的元鉴却已经认出了这人。
当初那个鲜衣怒马,骗得他以为那是二皇子萧综而主动本阵的,不正是此人吗?
他横眉立目,已然“哐仓”一声拔出了武器。
“之前在徐州走的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通名,在下白袍军参军,吴兴马佛念。”
马文才藏起了眼中的锐利,然而那身冷傲孤清的气质,却无法让人相信他只是个小小的参军。
随着他一步步从船上走出,周围的白袍军也好似收到了某种讯号,纷纷从堤坝下、从芦苇中露出身形,渐渐向着元鉴的人马合围。
唯有马文才,孑然独立在浩渺的汴水前,向着岸上清浅一笑。
“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第460章
深藏功名
陈庆之的棋术出众,在二十岁之前,
便已经成了国手。
作为教导他棋艺的老师,
萧衍曾经评价他有“一眼看出敌人破绽的天赋”和“无穷推演下去的心力”。
也由于他有“无穷推演下去的心力”,
他是萧衍最满意、最欣赏的对弈者,因为只要陈庆之不想让这局棋下完,一局棋就能就这么无穷无尽地对弈完,直到填满每一口气。
想要赢皇帝不容易,
但是想要输给皇帝、还不让皇帝乏味,
更不容易。
如今,
陈庆之在棋局上的逆天天赋,
却表现在了战场上。他以战局为棋盘,
以士卒为棋子,
下出了一场绝妙的好棋。
元鉴没有逃脱,在攻破第二座营垒、白袍军众人都在进行休整时,陈庆之却安排马文才带领了上百个擅长近战搏杀的士卒沿着水路先行一步,埋伏在第三座壁垒撤退的必经之路上。
大本营被攻破的速度太快了,
当开始有逃兵往码头边跑的时候,
马文才就意识到不能再等下去。
所以他们干脆杀掉了码头里留守的士兵,
又凿穿了大部分的船只、用布团堵上缺口,不离开水的时候看不出,一旦行驶出去就会沉船。
剩下的,就只有静静地等着瓮中捉鳖了。
陈庆之一日之内连下三阵,
马文才又在汴水边拿下了准备逃回睢阳的主将元鉴和副将丘大千,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功夫,
这位北魏的宗室将领就被北海王说服了,彻底投降了梁军。
陈庆之付出了白袍军伤亡三百多人、荥城兵马损失六百多人的代价,彻底攻破了元鉴的防御。
有了元鉴的归顺,睢阳没有废一兵一卒便被拿下了,城中几万军队一夜之间就变换了旗帜,成为了北海王的兵马。
睢阳被拿下,对于梁国来说意义完全不同。
睢阳是梁郡的首府,而萧衍在被禅位建立梁国之前,曾为“梁国公”,封地便在梁郡,只不过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他的“梁国”是古梁郡,已经属于北魏的领土。
然而,如今梁国的军队攻破了睢阳,踏入了梁郡的土地,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