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中诸般情绪翻涌,他喑哑发声,却字句灼灼——
“雪儿,得君此言,纵使日后许多苦、百般难,云奚亦甘之如饴,只盼有朝一日,拨云见月得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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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设套
厮守……我同他哪有可能厮守?
待他投胎转世,我于他而言便是全然陌生之人,而我却背负着两世的记忆,如此相识相知,承受者“许多苦、百般难”的人分明是我,我是不愿意的。
更遑论于万万人中遇见的几率实在渺茫,这回一别,只怕是落花流水各东西,后会复无望。
我同他步调从不一致,我用情至深时他不以为意,他情真意切时我已然惘惘,这便是注定无法厮守。
来回已纠缠两世,便到此为止罢。
我冲他笑了笑,“好啊。”
云奚许诺般说了那些话后便寡然沉默,听我应声也仅是轻抚了我的发鬓,不再言说一字,这也正和我心意。
夜色已深,屋外雪密天寒,我推了推他,示意他抱松点,便躺下欲睡。
云奚当下是松了手,待我意识昏沉时,隐隐觉察到他又挨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我重新抱入了怀中。我已太过困顿,便没有动弹,偎着他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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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醒来已觉空气清冷干爽,行至屋外便见初雪已霁,晴空万里如洗。
我欲要查看马的状况,走了两步便觉不爽不快,脚下积雪混着细冰,甚是泥泞。
行至马棚发现车夫已在喂马,我问他马如何了,他道无事,一会便可出发。不多时元舒也背着行囊出现,我冲他点头笑了下,他当即垂了垂眼,很快复又看我,脸色虽仍是发白,却也回了个浅淡的笑。
我心下放松,招呼着他两人出发。
因着雨雪的关系,路上并不好走,坐在马车内也颠簸难耐,元舒看不了书便垂着头不言不语,我见状便主动同他说话,问他家中事情。他渐渐恢复了些往日精神,而我同他如此谈说着,也不觉得路途太过难熬。
午间休息时我发现这道路似乎有些狭窄,不似之前官道宽敞,便问了一句车夫,他道此处多山丘,路便是如此。我不了解便不再多言。一路行至临近傍晚,却迟迟不见驿站。不得已又走了些时间,天色即将彻底暗下,拐过一石岩,忽见一浮屠祠现于荒山野岭之中,塔高近百丈,嵌在山岩间。
车夫道:“天色太暗不好辨路,今夜便在此休息罢。”
下车后我来到浮屠祠门前,那显得陈旧破败的枣红大门正紧闭着,我不确定地敲了下门,不知其中是否有人在祠内礼佛。
车夫安置好车马来到我身旁,道:“此地荒废已久,公子不必如此小心,进去便是。”
他说着话便将门一把推开了。
刹那间一阵淡粉色的雾气由门缝内扑面而来,我来不及防备便吸了一口,却并未嗅出什么不同,而车夫像视而不见似的,已然跨过门槛走入其中。
元舒背着行囊走来,见我站着不动便问我道:“文若,不进去吗?”
祠内空气已看不出颜色,也许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