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两家的爸爸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家里也是楼上楼下的邻居,陈墨爸爸是领导秘书,跟着领导东奔西跑连饭都难得在家吃一顿的角色,陈墨妈妈也是个事业心强过一切的人,刚进幼儿园的那个礼拜,陈墨总是最后被领走的那一个,她很快渡过了从凄惨惨地望穿幼儿园的大门到兴致勃勃地去花坛里挖蚂蚁的过程。倒是刘鹏程的妈妈李阿姨,一次去接儿子时看着蹲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拿小棍在泥巴里头划来划去的陈墨,忍不住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小墨,你妈妈让我帮她来接你呢!”陈墨眨巴了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看得李阿姨心头一酸。从那次起,李阿姨来幼儿园的时候,就是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回家了。陈墨妈妈有时回得太晚,到刘家来接女儿的时候,李阿姨轻手轻脚地引了她进屋,两个孩子已经在床上并头合目,睡得象一对小天使一般。
机关分成二个院区,东院是家属区,包括电影院、小卖部、幼儿园、医务室等配套的设施,一天到晚热闹得要命。西院是办公区,大片办公楼中只有几户人家万绿丛中一点红一般住在里面,每户是一个独立的别墅小院,安静而高贵,俗称做“常委楼”。这也间接解释了为什么非年非节那个小朋友还拿得出大把的大椰子糖的缘故了。陈墨哼了一声,酸溜溜地说,“我才不要和他玩。”
这天下班,爸爸看了陈墨龙飞凤舞的描红本和从桌子上滚到地下的毛笔,晚上狠狠地训了陈墨一顿。让陈墨把这天发生过的事,又在脑海里深深地刻划了一遍。
第
2
章
转眼间,陈墨已经是个小学生了。背心短裤只能在家里穿了,每天穿着干净的裙子衣服去上学,钥匙被妈妈用紫色的毛线串了挂在脖子上,爸爸说自己是大孩子了,不能再老睡在刘鹏程家里——当然,晚饭还是经常在刘鹏程家吃的。一年级的课程对这些孩子来说并不算难事,陈墨、刘鹏程还有林桐芝这几个人的感情却越加的好了,每天同出同入在一起写作业。这一年十月份的时候,一群小孩子照例到桔林里偷桔子吃。本来这大院的桔林素来是孩子们的乐园,说是偷实际上也从来没有人管过。但是这一年里机关不知提倡什么新作风,她们还只到手了几个桔子,便听到身后打雷价一声喊,“站住!”几个人闻言不对拔脚就跑,一直窜入了西院,才甩掉身后追他们的人。惊魂初定,陈墨神气活现地指挥了大家席地坐好开始分赃,左顾右盼中却见一个穿了雪白的衬衣的小男孩,皱了眉毛,从他家爬满茑萝花的大铁栏杆前向这边看了过来。陈墨顿时有了被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的感觉,她哼了一声,那个本来已经有过印象的名字深深地刻入这个七岁的小姑娘的脑海里:文涛。
当你发现身边有一个很讨厌的人的时候,那么你讨厌他的机率和你出糗时他在你面前出现的几率一般而言,都是成正比例的。对此定律,陈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深刻的认知:比如她和刘鹏程奉命去菜地里摘丝瓜的时候,顺手从邻家菜地里拽二根黄瓜解解渴的时候啦,比如几个人一起去后山探险,陈墨脚下一滑,下意识伸手却抓住一丛仙人掌的时候啦,比如上课时陈墨和同学说小话被老师拎到教室外罚站的时候啦,好死不死的,总会有一个高傲不屑的面孔从她眼角掠过。一而再,再而三,陈墨同学的脸皮也与时俱厚,第一次看到他时心里还会“得涩”一下,到了后来,也便如对待一切的蚂蚁苍蝇一般,该干什么干什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师们终于发现陈墨是一块牛筋糖,成绩没得说,毛病也没法改,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班主任张老师终于想出个以毒攻毒的法子,任命陈墨当了学习委员,以期她在差生中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能产生效益。陈墨面上不动声色,在家里却是连上床睡觉也恨不能抱住那边挂了二条杠袖标的衣袖入眠的。学习热情空前的高涨,成绩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