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秋辞满眼戏谑地看着他,怒极反笑,
“你迎平妻,我出彩金?你这是把我当成你娘了?”
“你放肆!”裴远舟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
“霜儿给我生了个儿子,你做不了的事情旁人帮你做了,你不该感恩戴德?我让你给霜儿准备彩礼,那是抬举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争执间,有婢子奉了醒酒汤上前,
“世子爷,这醒酒汤是薛小娘一早吩咐咱们备下的,如今温热正可入口,您先用些吧?”
沈秋辞瞥他一眼,道:“你先清醒清醒再与我说话吧。”
她转身欲走,不料裴远舟却上前抓住了她的小臂,
“我清醒得很!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敢走!?”
怎料下一瞬,
沈秋辞倏然回过身,竟是没有半分犹豫,
抄起满盛醒酒汤的紫砂壶,便朝着裴远舟的脑门狠狠地砸了下去!
“咣当”
随一声脆响,裴远舟应声倒地,额角鲜血直流。
侯府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一窝蜂地围上前查看裴远舟的伤势,
唯有沈秋辞悠然自得地拍了拍手,满面嫌恶道:
“都说了你嘴有味儿,让你离我远些,这成大个人,怎么连半句人话都听不懂。”
“世子!”薛吟霜大惊失色,她跪在裴远舟身旁,手忙脚乱地用帕子为他止血。
又对着边儿上被吓得愣住的家丁大喊:“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快去请郎中!”
家丁刚要起身,却听沈秋辞不紧不慢地问:
“他死了吗?”
“???”
家丁一脸震惊,结巴回话道:“回、回大娘子,世子只是昏厥过去......”
沈秋辞不耐烦道:
“没死请什么郎中,不白费了银子?”
她轻抚鬓发,用余光斜睨了一眼薛吟霜,似笑非笑地说:
“你把他银子都花完了,他来日还拿什么迎娶平妻?是要从你们月钱里扣吗?”
“就这么抬回去,往伤口上随便抹点香炉灰止血,便罢了。”
说完,转身就走。
第3章
唯一的母
回了碧玺堂,夏裳如释重负般合上房门,长出了一口气,
“从前世子吃醉了酒,发起酒疯来没少对大姑娘拳脚相向。这口恶气,今儿总算是出了!”
不过她还是忧心忡忡,“可就怕着他酒醒后,会找姑娘麻烦。”
“找我麻烦?”
沈秋辞斜倚暖座,不紧不慢地说道:
“三年前,皇上御驾亲征烛阴时遭了埋伏,得父兄牺牲了性命才护得周全。皇上感激父亲救命之恩,回朝后便追封父亲为忠勇公。”
她随手取了个银挑子,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博山炉里的香灰,
“公爵地位远在侯爵之上,他是丹阳侯世子,我是忠勇公嫡女,他算个什么东西?”
夏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了。老侯爷年前才过世,世子还需守丧三年才能顺利继承爵位。”
“在这期间,他必得谨小慎微,如果让皇上知道他私下如此宠妾灭妻,恐怕他也不好交代。”
沈秋辞脑海中不由闪过长姐临终前的模样,
原本娇花似的美人,生生被熬干了精气,脸上不见半分血色,叫人不忍多看一眼。
她的心猛地一揪,胸口憋闷得透不过气来,
“昔日长姐在侯府受尽凌辱,又莫名从楼台跌落,瘫卧病榻被折磨了足足两年才含恨而终。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他们想要以死谢罪,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她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