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知道夫人病得很重,病气已经入侵了肺室,是活不久了。那时候夫人每天都承受着剧烈的疼痛,私下里我也听见过夫人对州判说,她实在熬不住了,让州判帮帮她,能给她一个痛快。”
阿怜说着叹了口气,水灵的眸子里蓄满了泪,
“州判与夫人情好,他哪里肯就这么放弃?于是不惜花重金,也要给夫人找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材,就是盼着有奇迹能出现,夫人能早日痊愈。
可痨症拖得越久就越痛苦,从来没有听说过痊愈一说。过了半个月,夫人已经有了咳血的症状,气色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连下床都已经变得很吃力了。
九月十七是夫人的生辰,原本我们这些下人还想着要给夫人大操大办一场,冲冲喜。可州判却拂了我们的好意,还特意给我们放了一日的假,不许我们留在府上。他在夫人房中陪了夫人一夜,第二日等我们回府的时候,夫人她......已经去了。”
阿怜到底是年轻,谁对她好她就跟谁亲近,这份难得的赤子之心骗不了人。
提及夫人,即便看得出她在极力隐忍着,此刻也早已泪如雨下,
“夫人出殡前,我给她更换寿衣时,检查过她的遗躯。夫人的确不是病死,而是被人用极快的手法折断了颈骨,瞬间断了气。
其实许多下人都看出来了,夫人就是死在了老爷手里,可这样的死法连一瞬的痛苦都不会有,总好过自私的让夫人活着,却看她每日都生不如死要强。况且......这或许也是夫人向州判许下的最后一个生辰愿望。
夫人过身后,州判一夜之间头发全都白了,他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出落得跟个小老头一样,憔悴得叫人心疼。夫人下葬后,他每隔两日,就会去夫人的墓地对着那一方隆起的土包和夫人说话,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夜......”
“不哭了。”沈秋辞扬娟替阿怜擦拭掉浸满脸颊的泪渍,又递给她一盏牛乳茶,待她喝下缓和了些后,才问:
“依着你的说法,那州判是对待妻子很好的男儿,温阁主要你对他下手的理由是什么?可是他为官不廉,又或是有什么别的由头?”
“不是的。”阿怜抿唇摇头,“夫人死后两个月,有一天温阁主突然找到我。她给了我一包断肠散,让我趁机添到州判的日常饮食里去。
我跟了州判那么久,他为官清廉,善待下人,又常给百姓施粥赠衣,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我那时也不明白温阁主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
细问之下,温阁主才说,是因为州判故意杀了他的夫人,为得就是要继承夫人娘家的财产。而他那些对外的深情,不过都是演出来的罢了。”
第137章
事有蹊跷
杀妻、故作深情、吃绝户。
这些事儿对于沈秋辞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裴远舟一直以来对长姐的所作所为吗?
可细听阿怜的分析,她又隐隐觉得这儋州州判似乎和裴远舟并非是同一路人。
阿怜道:“夫人家是儋州有名的富商,家中是做矿石冶金的,很是富庶。且夫人的父亲早在前年就已经过世了,她又是独女,家中只剩下了她与母亲二人。按道理说,如果夫人这个时候死了,那她家中所有的生意,就都该是州判的。可我不相信州判会为了这些银子就对夫人动了杀心。”
阿怜用力摇头,语气笃定道:
“夫人自从嫁到府上,就再没有花过娘家一文钱银子。州判常说他是男儿郎,赚钱养家糊口是他的责任,只让夫人好生享受着就成了。夫人体弱,所以哪怕被外人戳脊梁骨,这些年来州判从来都没有逼着夫人要过孩子。
且州判每月的月例银子有三百两,但他自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