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敢打我?”秦淮一抬下巴,又上前半步,眼皮微微下垂,紧盯着她,“来啊。”
“行啊,你有种。”邓梦月笑得更加夸张,仿佛中了彩票似的,“你等着,到时候别来求我。”
“求你大爷。”
秦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出好一段,邓梦月头也没回,陈七转头竖了一个中指。秦淮轻轻地冷笑了一声。转向罗雨洁,她正呆呆地望着他,头发凌乱,一边脸上还浮着浅浅的红印。秦淮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东张西望了好一阵,突然看见踩灭地上的半支烟,低头对香烟扁扁的尸体说:“喂,你没事儿吧?”
罗雨洁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想笑,又没笑出来,两只手背在背后,说了声谢谢。小得像蚊子叫。
“她们干吗打你?”秦淮问。
罗雨洁只是摇头,哑着嗓子说了句“我回去上课了”,就朝教学楼匆匆走了。
秦淮偷偷从后门摸回教室,教室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沾着粉笔灰的幕布亮着,男女演员深情款款地对视,教室里发出长长的起哄声和捏住嗓子的怪笑。刚刚坐下,前门玻璃忽然一暗,陈可南出现在门外,全班登时噤声,杨清鸿叫挨着前门坐的刘峰打开了门。
陈可南走进来,跟坐在讲台上的杨清鸿低声交谈了几句,两人都笑起来,根本没瞧底下坐着的众人。大家这才放下心来,规规矩矩地继续看电影。秦淮莫名松了口气,暗中伸进衣兜,摩挲着自己的打火机。老掉牙的黑白电影和慢吞吞的镜头让人心浮气躁,他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屏幕,又把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摞得齐齐整整,塞进满当当的抽屉。再看向讲台,只剩下一个看得津津有味的杨清鸿,陈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门口,靠在门上,也看得专心。也许是教室里的暖气太热了——秦淮刚进来时被烘出了一颈子的汗——他脱掉了大衣外套,揽在臂弯里,颈子边的白衬衣被身后透过前门玻璃的光线照亮,泛着像这部浮在半空里的老掉牙的电影一样的迷蒙的灰光。
秦淮拧开水杯盖子,突然间好像明白了陈可南为什么总是穿衬衣。他没来由地感到一点莫名的得意,扫了一眼屏幕,男主角正端着酒杯喃喃自语,又转向门口,陈可南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朝他看了过来。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剩下男主角念台词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世界上有这么多城镇,城镇里又有这么多酒馆,而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
第13章
“邓梦月说要找人揍我。”
王肖易夹起的一块鸭肉掉回盘子里,溅起浓红的油汤,其中两滴飞上他的胸口,但他根本没去管它,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忽然他把头往前一伸,一边的眉毛挑得高高的,露出怀疑的表情,“你说谁?”
“邓梦月,”秦淮端起小碗喝了一口西红柿蛋汤,眉头紧皱,立刻把碗从嘴边移开,推得远远的。
“什么时候?”王肖易两只手各拿一支筷子,在空气里乱挥,“不,等会儿,你怎么惹上她的?”
秦淮讲了一遍昨天食堂水池边的事,王肖易愣愣地听着,嘴越张越大,最后大拇指一抹鼻子,拍桌笑了起来,“够帅的啊你!有胆子。”
秦淮一抿嘴唇,看向窗外的树梢,仿佛那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