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叹了口气,乐乐见我这样,挽住我的手臂亲昵地摇了摇,安慰我,“别叹气嘛典典,小事一桩,不就是给男人买个礼物嘛,你有这心思齐风知道得有多乐呵,他肯定和我爸一样,收到啥都高兴死了。”
每次她这样不正经我就有些头疼,不想捧哏,准备出门,她却腻歪地捉着我手臂,凑过来低声道:“只要你别给他送绿帽就行,哈哈哈!”
我……无语。
我恍惚地见她推开透明门欢欢喜喜跑出去的背影,眉梢不经意地一跳,抿抿微凉的嘴唇。
她只是说玩笑话而已,我的心却沉了沉。
我不是个活在回忆里自怨自艾的人,我不喜欢那样的自己,可乐乐无心的话却勾起了许多不美好的旧事。
齐风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真的要往男女关系方向走,或许我该同他坦白过去,那些糟糕的过去。
可是……这对我来说很艰难,那是撕开缝合好的伤口给人看,我真的很难迈出那一步。
往后,往后吧,我踏下店外的三层阶梯。
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敞开心扉同他坦白。
逛遍洛中周围的精品店,最后跟随潮流,想着大俗即大雅,挑选了一袋羊毛线,决定为他织条围巾。
最近气温下降,天气转凉,快要入冬了。
洛水市的冬天很冷,这是最难熬的一个季节,象是被天神诅咒过一样,我总觉得黑色是冬天的颜色。
我不喜欢冬天。
在雾松、竹青、圣诞红三种颜色之间徘徊,最终选择了红色,我想为齐风织一条红色的围巾,愿他的冬天顺意且喜乐。
那时候的我多么无知啊,我疏忽了,耀眼的红色不止代表喜庆,也暗示着受伤与流血。
可那时候的我多么天真啊!自以为已经跋山涉水将不幸远远甩在身后,然而命运弄人,在那些纨绔眼中,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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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摩天轮
我的母亲年轻时在缝纫厂工作,心灵手巧,冬天常给我和弟弟织毛衣毛袜,样式并不比街上买的旧,针法也细致利落。
儿时放学回家,我和弟弟坐在桌前做作业时,母亲就安静地陪在一旁做针线活,她脸上表情那般温和,手上一针一线却不含糊,偶尔微笑着看向我们姐弟俩,这一幕挥之不去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尽管从未学过编织,长年累月地看下来,如何织件毛衣心中多少有数。
洛中高三学生有特权,夜里宿舍不断电,根据需要自行熄灯,尽管如此,担心影响其他室友睡觉,我买了床帐,将床不靠墙的面包裹起来,亮着床灯,每晚花一个小时坐在床头当织女,终于在周五的夜里完工。
乐乐父母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陪读,她晚上不寄宿,我忘记买包装盒,托她顺路帮我带一个,她二话不说答应了,眯着眼笑,两个梨涡愈发地耀眼,“周天你们有什么活动?“
我实话实说:“去宝山区的游乐城。”
“哦~”乐乐将那个“哦”拉得老长,我害臊地捏捏她的鱼尾辫,脸一阵发热:“嘘,别大嘴巴。”
乐乐见好就收:“知道,知道了啦,周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宜出行,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吧。”
周六、周日上午模拟考试,考完整个人都被吸干了,大家都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地想趁着假期出笼松松筋骨,我和齐风在食堂吃完中饭后一起到校门口等公交。
今天天气的确很好,可惜两人走得匆忙,没有换衣服,都穿着洛中的校服。
我们学校上一站是一所职高,他们也是周日下午放假。每次周日出门,公交车都是人满为患,我和齐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上车,刷了卡,被后边上来的乘客一路推挤到车厢后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