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里,谁都有过这样的幻想,搭上一辆没有终点的车,和一个决定要爱一辈子的人。
绵延的公路连接着尽头的落日,相同的歌词在车载磁带里播了一路,我也跟着唱了一路。
然而就在半途中,由于紧急避让一对迁徙的藏羚羊母子不慎熄火抛锚,号称旅途畅行者的库里南就这样半道夭折停在旁道边纹丝不动,身侧一畔是卡朗格陡峭的石灰岩壁另一畔是波涛沉默的地中海。
深更半夜拖车服务早已打烊,前不着屋后不着店,连半个车影都没有,徒留我们两人坐在车里面面相觑。
夜风习习,车里憋闷无趣,最后我们索性搬了物资,爬上车顶支了个帐篷,吹着车顶风看星星。
露背的礼服不能挡风,我冻得哆哆嗦嗦圈成一团整个人往言川怀里贴,眯着眼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打瞌睡,睡意迷糊间他把外衣披裹在我身上,温暖的衣料上能嗅到午夜飞行老西普调的沁人白松香。
等这盏灯转红便会别离,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天主不会给予回答,唯有不变的月光照拂在我们身上。
那是八年前仲夏夜的南法,天高海阔,蓝雾树簇簇如云,车载音响里的歌声循环不停,满天熠熠的星辰涌动,跌落在他透亮的瞳仁里,触手可及。
磁带也会走到尾端。
我爱主
为何任我身边爱人
离弃了我下了车本文档―来﹐自?群七一﹒零﹒五八.八五
九︿零
你怎可答允……
导航里医院的距离已不算远,足够循环播放好几首歌,我强行压下鼻腔里涌上的酸涩,眼眶凝固,肺管也被冻结,车厢外,是漫天萧索封杀一切的纯白。
事先我设法联络过他常备的医疗团队,还没等到达医院就有人前来接应,送进急症室时言川已经失去意识处于半休克状态,再晚到一步就要危及到生命,孩子随时都有宫内窘迫的风险。
四周人流序次来往,一切都混乱如斯,以至于我对于外界发生的事失去了正常的感知。
捧着凉白开满面呆滞地坐在急诊等候室时我再次和池景打上照面。
缺席数个月又见到我,他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点的惊诧或者责备之类的其他情绪,可能是对我们俩反反复复的各类骚操作已经不想置一词。
“言川他……”我用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边沿,没来由的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启齿。
池景口吻凝重地先打开话头,“有些话我其实原本并不便多说,但考虑到盛小姐是孩子的另一位血缘,现在将实情告知您无可指摘,”他停顿住,继而道,“他一意孤行想将孩子保到足月。”
我迟钝的反应慢了好几拍,语调虚浮,“这个孩子情况不好了吗?”
“您看他的情况有好过吗?”池景用一种带上几分锐利的眼神审视着我,声音愈发沉肃:“我就直说了,您见到他的样子,已经是他这两个月以来的最好情状。”
“他怀孕期间基本一直处于保守观察中,两个月前受刺激大动胎气,痛了几天几夜连止疼剂都彻底失效,紧急送过来的时候出血根本止不住,孩子胎心弱到几乎消失,之后一连大半个月都待在监护室里,今天的情形盛小姐看见了,这已经不是近来的头一回,我们多次要求他休息静养,但很显然——没能拦住,情况刚刚好转一些,他就一门心思往外面钻……您要是真的不顾惜他和孩子的命,又何必紧张他的事情?”
这还是我几个月以来头一回听人讲述言川这两个月里的状况,越听脑子越混乱,小心翼翼地开口:“他出现这些问题是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