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硬绷紧的肌肉,想让他多放松一阵节省点体力,但显然只是杯水车薪,他疼的时间太久,几乎耗尽了精神。
五分钟一次的宫缩间隔太短太密,我眼睁睁看着他闭着眼睛埋在枕垫里不断休整平复呼吸,又被潮水般袭来的阵痛疼到不断攥紧身下的床褥。
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言川现在对外界的响动极度敏锐,整个人倒靠在软枕上明明提不起半点力气,却在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就强撑着睁开了眼。
我迅速起身上前拉开门,是先前叫阿姨做好的产前餐送到了,我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回身往里走。
从产床到房门的几步路,他艰难地支起上半身,目光始终直直地落在我身上,眼珠分毫不错移。
我简直哭笑不得,伸手托着他的面庞,在他熬得通红的眼眶上按了按,“省点力吧,盯这么牢,人又不会跑。”
汗珠顺着眉弓向下滑落,他被汗水浸透的睫毛轻眨,“很久没看到你这么老实的样子……多看两眼。”
我无奈地用袖管直接替他抹去汗珠,“多看两眼更有力气吗?”
言川趁着宫缩的间隙费力地侧翻过身子,用一只手捉过我的手,在沉重的肚腹上面摩挲着,顾左右而言他地强调:“他是个男孩……”
我说:“干嘛啊,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都一样,已经不兴性别歧视那套了哈。”
他垂下眼睛,重重吸了好几口气,语气颇有一丝遗憾:“还缺个女孩……”又盯住自己苍白的手指,比划着嘀咕道:“早知道就早点……多几个也行……”
离大谱,生个孩子还要有零有整,强迫症用在计划这种事情里,可真是太有长远目标了。
我顺势在他硬得可怕的腹侧细细摸了两圈,感触到一阵紧缩的绷劲,不得不泼他冷水,“生生生,一个都够你受的,这种事情乐意多来几次?还记着疼不?”
“比想象中疼了点,也不是特别受不了,”他神态轻松自若跟个没事人似的,眼睛促狭地冲我浅浅一弯,目不转睛注视着我打开保温盒。
装!接着装!又不是老母鸡抱窝,一孵孵一笼。
我被他忍者神龟式的发言噎得长长吁气:“别惦记多少个了,养小猪仔呢?先把肚子里这个好好生下来再说。”
言川脸色一黑,又不死心自言自语嘀咕了几句,我埋头当做没听见,用调羹试着汤水的温度。
刚熬制好的豆腐鱼丸汤色泽乳白,浓香扑鼻,但言川早就被时不时席卷而来的痛楚折磨得没有半分食欲,无论什么美食珍馐放眼前都提不起兴趣,只是勉强凑到汤勺边沾了两口,就再也维持不住淡定,形容委顿地倒回了产床里,面色沉沉地呼气。
持续性的疼痛将他摧折得面无人色,躺也根本躺不稳太久,蜷着上半身恨不得将身体折起来,又顾忌着一只手臂还负着伤不能随意转动,只能小幅度地在产床上来回翻覆,紧缩的胎腹沉坠在腿间,混杂着血色的羊水将身下的垫子浸湿。
大概是觉得场面有些血腥狼藉,护士来替他更换的时候,他偏头顺手就掩上我的眼睛,“别睁眼……太难看……”
到了这种时候这人维护形象的人设依旧不改初心。
可事实证明,你行任你行,在生产这种事情上都是一视同仁的遭罪。
一直以来言川留给我的印象几乎永远都是那副游刃有余屹立不倒的轻飘姿态,事事拿捏在股掌之中的运转自如,生来就叫人瞩目的天之骄子。
习惯仰视天边月,何曾想过会落到像今天这副全全身不由己,只能遭人摆布的地步过,这场漫长到好像没有尽头的生产像折尽了他的高傲与尊严,叫他从云端跌下来,狼狈地摔进尘泥里痛苦挣扎。
我拨开他的手,拢起他微凉的指尖放到唇边:“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