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答,”我一看他这么跟我摆笑脸糊弄就特想动手敲打他的笑容,勒令他务必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不是什么坏事,孩子开始发育得越来越快了而已,”又补加上一句,“它还是挺坚强的。”
要是不坚强还真留不到现在。
之前池景一直跟我强调他这孩子保的艰难,几乎到了一天一支黄体酮和HCG注射剂的地步,又总是被副作用激得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全靠葡萄糖营养针维系,晚餐这么多样菜品放上来也没见他多吃几口。
我十分怀疑这人是饮丹泉喝露水长大的,人间的烟火沾不得,照这样下去没准哪天就该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可能是我心里想的东西有点外露,他捏了捏我的手指,“宁宁,我也不是没常识的三岁小孩子。”
我急道:“别污蔑三岁小孩,我看你的进食功能已经退化到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了。”
他一副看似乖乖听训但下次还敢的模样,“嗯,吃不下。”
怎么还带卖萌的呢?看着他裸露的那一小截后颈上晶凉成片的冷汗,我硬下心肠冷酷地说:“你可比三岁小孩愁人多了,所以萌混过关也不顶用。”
最后好歹一勺勺磨得他喝了半碗汤才算团吧团吧把人带回套房。
我将坎肩拉至臂弯迈着造作的步子走出室内时,言川正盖着毯子身形懒散地窝进露台花房的扶手椅里,耗尽精力大老远地拐这趟弯,眼睛都困成了缝,椅侧晃悠悠地垂搭下一条修长的手臂。
面前银白电子放映屏上播放的纪录片在描述宇宙模型超新星爆炸与气球理论,太阳黑子的活动与远在太平洋中某岛国次贷危机的内在关联。
夜风从天顶的窗格里溜进几缕,我把天窗的顶隙调小了一些,走近过去靠在言川身旁,银灰色居家服柔软的料子下,腹部的显怀已经遮掩不住,起伏时圆润的弧度温柔如浪。
我在他腰后垫上鹅绒软枕,无意中触碰到他的手,还是凉凉的没什么温度,我又折回去取了个暖水袋搭他腹上替他捂着手和肚子。
他一言不发,轻轻拽着我的手不放,呼吸声有些焦灼发紧。
花房里没有顶灯,只有一轮月亮状的拟态光源,暖淡的光晕落下来,将他的眉眼浸出浓墨般延伸的印迹,睫毛在眼睛下那一小片皮肤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宛如郁郁青青的森林,淡色的唇随呼吸微微开合。
我心脏怦然回响,手指已经随冲动戳上他的脸颊,还挺有弹性,像白水豆腐捏的,正这么想着就迎上那对乌沉沉的瞳孔,我讪讪冲他一笑,把爪子往回缩:“我手抖……手抖……”
他神色懒怠,眼神一扫我缩回去的手,“我没有误会你是想要对人行凶。”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当下把嘴一撇,“那我可不一定就会手软。”
“就知道你情难自禁,”言川未置可否地叹了口气,随意摊展开双臂,“还想捏哪?我大方点,让你速战速决,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