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回避掉这个话题,很难解释他出差不到一周的空子,我是怎样逮到机会叫八卦媒体写出这种狗血绯闻。
“为了他?”我轻笑,又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可爱,祁叙,祁叙,他从来也没碍过你的路,你倒是每次都非要和他过不去,把他当成假想敌,还是说在你这里,一切都是用来争夺的战利品,只有从别人那里抢到手的才有意思?”
言川似乎意欲不明地牵了一下唇角,手指竭力勾扯着我的袖管,“你要走,可以……但你答应我的,不会不要孩子……”
黑暗中他的唇像枚淡粉色的珍珠蚌,吃力地开合着,我凑的极近才能听清,“你不能把他丢在言家……”
他这时居然还记挂着孩子倒是我没有料到的。
我拢着言川微蜷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腹上,他的身子很轻微地颤了一下,掌心里一阵拱动起伏,可能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激荡,向来乖巧的孩子此时闹腾得厉害。
我的鼻头毫无预兆地冒起酸意,只差一点就要掉下眼泪,忍了又忍压着嗓子柔声宽慰他,“别担心,只有一点点剂量,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顶多只是安静地睡上一觉,你们都是,”说着我深深吸气对上他好似诘问又似祈望的眼神,温和地微笑起来,“我给咱们的小宝贝起了个小名,你想不想听?”
“就叫小璨好不好听啊?璀璨的璨。”
小璨,小璨。这是我微不足道的冀望,希望他此后所经的每一条路都光芒鼎沸,璨如千阳。即使无法获得最完整的爱,但至少能够富足安稳无忧。
孩子的动作在我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下来,我小声在心底补了句抱歉。
章恙有给过我更猛的药,说是一剂下去断绝后患,但还是被我拒绝。我跟她厮混在一起这么久终究没学会她那股心冷手狠劲儿,A市纨绔二世祖最不愿招惹的女人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我凑至他面前柔声问他:“言川,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你应该还挺尽兴的吧?”这话一问出口我又满是索然,从口袋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他胸口处的衣袋里:“这是违约赔偿,所有东西我全部存放在保险柜里,记得派人去取,密码你知道。就算我们有协议在前,但那只是笔交易,既然有入戏就会有出戏,别让结局落得太难看。”
言川已经没有力气出声,嘴唇绷成一条笔直的缄默的线,竭力地睁着那双眼睛看向我,怎么也不愿合拢,那仿佛泛着水泽的眼睛,瞳孔冰凉冷彻而接近透明,像落了一场潮湿的雨,水汽缠绕郁结一直淋进心底,凝成冰棱。
他这样固执地盯着我,好像只要这样我就会当场更改主意似的。
“我还挺好奇的,当初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和我签协议的,是不是就像在看一只捏在手中不停挣扎又无法逃脱的蚂蚱?逗弄起来滋味挺快乐吧。”
想起许多年前我灰头土脸找上他的那个夜晚,那时候我多么无知天真,刚刚踏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一小步,就缠了满身莫须有的诽谤流言和不眠不休也赔付不起的违约款,狼狈请求他买下我人生中的后十年。
他太懂得如何玩弄收掌人心,什么时候施压,什么时候施恩,什么时候示威,又在什么时候示弱,一点点威逼加一点点利诱,我在六神无主时误以为抓住的救命稻草,其实不过是他早已准备好的诱饵,他只是随手打了个笼子,再招招手,我就迫不及待地自投罗网。
想要折一枝花,捕一只鸟雀,当然从来不需要知道花和鸟雀的想法,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就是他们的处世规则。
我想起我不久前给他们读过的那个《伊索寓言》里的故事:一只狐狸想要爬越篱笆时,脚滑跌了下去,掉下去前他抓住一根荆棘,并哀声乞求荆棘救他一命,然而尖锐的荆棘最终洞穿了它的心脏,汩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