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抽一口凉气,急急地挺起身子,萎顿在垫子里轻轻喘气,翕动的嘴唇没有血色,小声嘀嘀咕咕地吩咐,“要红心的,洗干净去蒂,”白皙修颀的五根手指压着腹侧,还在喋喋不休地念经,“他也想吃,没有,一直在闹个不停。”
这招他简直百试不厌。
“胡说八道吧,他乖的不能再乖了。”
“你的小珍珠让你给他弄几颗吃,不然他要闹了,”他说着,索性把眼皮一闭,挪挪身子,水蛇精状缠人地赖在沙发上油盐不进,形象风度全不顾。
要不是挺着肚子身手笨拙,我甚至怀疑他能直接来回扭滚上两圈耍无赖。
我深呼吸忍下把人打包了扫地出门的冲动,硬了,拳头硬了。
最后这“言小倩”棋高一招,手里捧着果盘,洋洋得意地捞着如愿以偿的劳什子奶油一抛一接。
是让24小时管家服务从温室栽培园里运来的,反季果心不熟,这败家玩意儿挑剔的只肯吃一点点红尖。
真是给他惯的。
言川的作息还算规律,每天准点犯困,困前还雷打不动非要冲个凉把自己洗刷干净。
等白噪声音乐循环完一轮,他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头一点一点,身形往一侧仄歪,我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他倒过来的脑袋,手臂护在他膨隆的腹前。
“要睡去床上睡,开什么飞机呢祖宗,瞎懵乱撞的。”
他一犯困人就有些迷糊,带着凉意的面颊被我的手掌托住,毫无预兆地冲我笑了一下,黑睫微微抖颤,生动得像写真镜头里簇绽的堇花,又轻蹙着眉扯过我的手指指肚子,“宁宁,他怕黑,晚上想要你陪着。”
我的心跳犹如脱缰野马嘚嘚飙上了高速。
有毒吧,这指定是只千年道行的公狐狸成了精,能不能收收味。
我深吸一口气,琢磨着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这样下去我真的需要购买工伤保险,心不在焉地催促:“去洗个澡,等会儿赶紧睡觉。”
言川还是迷迷瞪瞪的,听见话就像是得了指令,晃晃悠悠兜着肚子起身向淋浴室走去。
我伸着脖子张望他的背影,确认人老实地带上了门,大功告成将手一拍,火急火燎开始收拾行头。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包房,一屋子闹闹哄哄的嬉闹男女。我将外衣脱下递给门童,上来就先要了一排子弹杯。
一连销声匿迹好几天,尹嘉禾对我起死回生的诈尸显得尤为关照,“小行星001号撞击事故已经平定了?”
我半死不活地向他汇报战况:“军座大人,虽然对手蛮横无理,气焰嚣张,但我不辱使命,在旷日持久的斗争中取得阶段性相持胜利。”
尹嘉禾用一种怜悯地目光看着我:“thia,你看看左前方一直站着的那个人,像不像你孩子他爹。”
“什么?哪呢?”我大惊失色,一个激灵差点闷头栽下去来个滑跪。
他示意的那个方向空无一人,尹嘉禾露出一脸驴了人的奸笑,“你现在好像在拍那个谍影重重,留别人独守空闺,出来偷腥还要担心被抓奸,可怜,可怜。”
他最近中文水平见长,连类比方式都变得这么犀利,我只好灌了口消愁的酒,沉痛道出实情,“在敌军的火力全开下,我军防线一退再退,已经被逼上敦刻尔克,不得不实施战略性撤离。”
尹嘉禾捧着酒杯摇头晃脑,拍了拍我的肩,“好好一个人天天在眼前晃悠,却只能看不能吃,我懂你心火焚身的滋味。”
我的眼睛抽了抽,“不,你不懂,这恶势力力量顽固,不仅试图从地理上吞并我的领地,还试图从精神和肉体上蚕食我的心智。”
他看着满包厢的红男绿女,高深莫测活像一个哲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别总盯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