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额心。

    我绷着脸伸手撩开他的衣角。

    言川就像是触及到某个开关，拢紧腹前的衣料不肯松手：“不行……”

    这不行那也不行，他到底是来献身的还是来表演他三贞九烈的不屈情操的。

    我扯了两下腰带无果，兴致缺缺地拖长调调：“不按流程脱衣服怎么让人有兴致——你更喜欢两个人披着澡巾纯聊天的玩法?”

    言川盯着我僵了一瞬，没有发话，慢吞吞地拨弄着那条繁琐的腰带。

    我不再跟他客气，趁人不备粗鲁地一股脑把人扒了个精光。

    剥除外边的衣物，他里头居然还穿着那身睡袍。

    浴室里澄黄的灯光混合着水流淋下来，顺着他额前的发丝，顺着苍白的脖颈，顺着衣衫不住地往下淌，将浑身浇得湿透。

    “你喜欢自己玩，还是我帮你?”

    言川娴熟且没有半点羞耻心地将腿坦然一敞。

    柔滑的丝质流水般贴合着腰腹隆起的弧度敞落，底下却是一丝不挂的真空。

    “……”

    即使见惯了大风大浪，我也唯有无语凝噎。

    这妖精果然是吃准了有备而来，蓄意勾引。

    衣物七零八落散乱地褪到足下，言川靠着贴花瓷砖，还不忘口吻散漫地轻嘲：“没兴趣都能急成这样?”

    “没啊，出去玩要付人小费，像言总这种送上门给钱让人碰的生意还是头一次见。”

    松解开托腹带，水雾弥漫的光洁镜面映出言川不着寸缕肚腹高挺的模样。

    时隔这么久，这还是我头一回真切而完整地触摸到他肚子的规模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腰背线条流畅紧实像白蜡像精美的雕线，只有身前挺起的孕腹托出一道圆挺的弧，仿佛被剥去粗粝外壳的荔枝果肉。

    “好不好看?”我嘻声笑了笑，扶着他的腰，手掌轻轻覆压上他布着淡青色血管的白皙肚腹。

    言川闭起眼睛对我的调侃不搭不理。

    掌心略微下陷，沉甸甸的腹壁受压而颤伏不止，隐隐能摸到孩子翻身时起伏的轮廓，即使是最浅尝辄止的触摸也能感觉到亟待抚慰的渴望。

    暖湿湍促的气息凌乱地扑打在耳骨上，他脸上倒还能绷出一片淡定自若，“要走什么流程？”

    我面不改色，捡西瓜似的在他肚皮上面搓了搓：“验货。”

    “真行，”他似乎被气笑，咬着牙根问：“那验得怎么样了？”

    我埋下头在圆润的腹顶上落了个浅浅的牙印，“挺好的，皮薄，馅大，长势喜人，”又伸手在上面点了点，向他示意，“就不怕我一个失手把他弄出来?”

    他悬在身前的肚腹刻意往我掌心里贴紧，幽幽浮浮的语调低渺，“我把他送到你手上，顾不顾及他是你的事，你还要等……唔……”

    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揽着他光滑的背脊，在他湿凉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灵巧地缠着他的舌尖把那些轻挑刻薄的言语堵回去，氧气被剥尽，他的面上渐渐泛起一层酡色，气息越发猝乱。

    这个洁癖的要命的家伙刚刚已经洗过一遍澡，颈间沾染着沐浴香氛的气息，若有似无像是从骨头缝间散出来。

    这牌子的香氛还是我选的。

    杜松乳木果香调，在浇淋水声里扩散出清透的林间果木香，如一阵穿越深绿色雨林拂面而来的凉风，丝丝缕缕缠绕上嗅觉腔。

    我埋进他肩窝里，手掌从浑圆凸起的孕肚缓缓下移自他分开的大腿内侧，一直摸到的股间。

    言川的身体轻轻发颤，肚腹也跟着一阵抽动，微微张开的唇忍耐地闭紧。

    无论想不想承认，这具临近生产的身体在发生着一些隐秘而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