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摸他的额头,好家伙,烫的都可以烙饼了,“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
他两手托着花瓶仔细研究着,歪歪斜斜靠在壁柜旁身子微弓,表情还挺茫然:“没烧,就是渴了。”
渴个毛线,渴到站都站不稳当了?我怀疑这人撑到现在,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你没喝这里面的水吧?”我拿过花瓶重新摆好,半搂起他的腰去扶他,才刚碰到他的腹部那片滚烫的皮肤就被言川猛地挡开,他的声调陡然沉下来,携了令人心悸的冷意:“别碰它。”
这还护起崽了这是?我懵了一下,又觉得他似乎烧的意识模糊,不太分的清虚实,试探性开口:“我是这小崽子的妈妈,你也不让我碰他?”
言川的身体虚虚晃了晃,慢吞吞抬起头细看了我一番,眼神好像恢复了点清明,揪着我的衣袖含混地低唤,“宁宁……是你……”
我将人扶牢,轻轻答他:“是我,在这儿呢。”
“唔……不太对劲……”他颤抖的指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嗓音里带着鼻音,浑重干涩,“我可能有病……”
头一回见到这么直白骂自己的,我戳了戳他的前额,迟疑着点了下头:“是啊,病得不轻,现在正在发烧。”
言川静默地撑直身体杵在原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入耳,微微垂下眼眸注视着身前拱起的那团弧度,他浸在阴翳里的神情晦色不明,忽而将苍白的手指搭上腹侧,咧开的唇意味不明地一弯,“我想把他拿掉。”
又开始了,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奇想,大晚上的不睡觉净琢磨这些,他确实很不对劲。
我的嘴角僵硬地抽了一下,试图给这个妄为的狂徒普法,“剥夺一个健康胎儿的生命,至少考虑下谋杀的可能性。”
他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神情恬淡如夜色里柔凉的水,侧影几乎有种温柔的错觉,说出来的话却顷刻间冻上一层沁凉的冰,“可是你不喜欢他,不讨人喜欢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这样理所当然的口吻听得人怵然心惊,我用指尖轻轻碰触他柔软的腹顶,“你想清楚,这是你的孩子,他现在已经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什么东西,你可以不爱他,但不要把他变成一个用来讨人喜欢的工具。”长腿﹕老阿﹒姨证理
言川神色莫辨地笑了,眉心间蕴出困惑的褶痕,“你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他一把便抓着我的手压在隆起的腹心处,孩子正起起伏伏的拱动着,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紧缩感,惊人的热度从指尖传递过来,烫到要将我浑身都烧起来,“你看,他分得清谁是他妈妈,只愿意被你哄着拍着睡觉,听到你跟他说话才愿意回应,你为什么不肯要他……”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情感上这并非我的意愿,但行为却与之相悖,我没抽出手,也无法给他答案,只是扶着他的腰指挥他说:“你烧的很厉害,先去床上躺着,别摔了。”
他伸手在空气里抓了把,忽然逸出一声轻巧的笑:“烧了也挺好,都烧成灰,走的时候还可以带一捧,其他的找个有风的天气散了,轻不少,也不占地。”
这老六还搁这吟诗作对呢,学人家苦情小白花玩起深夜emo来了。
懒得跟神志不清的人废话,我径自去扯他的身体,没拽动,只好改去牵他的手,他将手指紧紧扣入我的手心,像个人群堆里担心失散的小朋友,才迈出步子,就摇摇晃晃屈身软倒下去。
我先一步揽环住言川的腰腹,还没把人扶牢已经被他反身死死搂紧,身前的胎腹挤撞得一阵颤动,我连忙伸手替他托揉着腹底。
“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不知道疼?”
他轻轻哼了一声。
“知道疼还总是乱来,真这么随便当初受那么多罪把他保着做什么?”
他又不做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