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锋相对时不愿意恭维对方的模样,现在没这个顾虑,只是仍有点耻意。
陆无忧又凝视了她一会,道:“你要不把手伸出来。”
贺兰瓷不明所以,依言伸手。
陆无忧按着她的脉息,语气平平道:“刚才差点以为你壳子里面换人了。”
贺兰瓷:“有那么夸张吗?”
不过诊脉还能看出这个?
她将信将疑地望向他,却见陆无忧松开手,微微侧头,肩膀抖了一下,复又转回来道:“不过你这话说的当真敷衍……你是第一天发现我长得俊俏?你之前难道没发觉?”
贺兰瓷觉得他也太难哄了。
她硬着头皮,想把刚才的话接下去:“你一直都……”
“算了。”她没说完,反倒被陆无忧打断了,他以手掩唇道,“这不适合你,你还是正常点吧。”他似反应过来什么,一顿道,“你还……叫了我的字。”
贺兰瓷犹豫道:“你不喜欢?”
陆无忧不置可否道:“但你不是说还是叫陆大人最顺口。”
贺兰瓷学着陆无忧的语气道:“这不是……想显得,亲密点。”
……让她真学着姚千雪叫宋齐川的称呼,叫陆无忧「忧忧」之类的,她可能还有点困难。
陆无忧一低头,只见少女细密长睫紧张地颤着,红唇微抿。
他刚才下马车,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晚霞迎面洒满了她的周身,那些绚烂又深沉的霞光成了比最上等的胭脂水粉还要明丽的点缀,为少女的容颜镀上了一层美轮美奂又不真实的仙气,令人难以凝望,好像多看两眼便会被摄住,可又忍不住去看。
然而此刻,那张精致出尘的脸蛋上有一丝明显,但又被竭力克制的羞窘,像是被供在神龛上不懂七情六欲的九天仙子,忽然间有了红尘世俗的烦恼。
就有那么几分触手可及。
陆无忧难以抑制地抬起手,没等触碰到,又缓缓放下,他咳嗽了一声,轻着声音道:“你要不还是继续叫我陆大人吧,不用这么……刻意。”
上了马车,贺兰瓷想了下,还是把去求签时遇上的事情和陆无忧说了。
此刻,她没有听到法缘寺里有什么动静,便料想可能没什么事,陆无忧反倒沉默了一下,道:“你在马车里等我一会,我去去便来。”
贺兰瓷道:“那你小心。”
陆无忧「嗯」了声便走了。
说是去去便来,但陆无忧走了许久,马车停在法缘寺外的阴翳处,足到日落西山,周围的车马都掌了灯,陆无忧才面色微霜地回来。
“没出事,不过也……”他摊开手掌,掌心放了一枚铁簪子。
正是贺兰瓷之前递给那位小姐的,簪子尖头浸透了血,已经有些微凝,是暗红色,就连簪身上,都染了些许血迹。
陆无忧沉着声音道:“萧南洵,还真是个实打实的畜生。”
结果不幸,在寺里遇上贼人,差点失了清白。
如今安定伯小姐吓得惊魂未定,似乎连神智都不太清醒,她本来性子就怯生生的,是个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的姑娘,如此一来更是躲在屋子里不肯出门见人。
种种恶意猜测谣言层出不穷。
如此之下,她和二皇子那门亲事,似乎也只能无限搁置。
而二皇子本人甚至还上门给他的未婚妻送去了好些贵重礼物,说他对婚事并不着急,叫安定伯也不用担忧,一副颇有情义的模样。
贺兰瓷觉得极其不舒服:“没有证据?”
“对,就算安定伯小姐说了,安定伯愿意鱼死网破,他也完全可以不认账。萧南洵本人那时在宫里,甚至……”陆无忧勾起唇角,语带嘲讽道,“不久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