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贺兰瓷一愣:“怎么见?”
“我让齐川找门路想了办法……可以让你进诏狱一次,不过只能进去一炷香的时间,再多恐怕就会有风险。”
寒冬腊月的诏狱,是真的冷得直结冰。
门栏都有一层细霜,贺兰瓷裹紧了身上的袄子,戴着帷帽,小心迈步进去,提前打点好的官吏对她恭恭敬敬,引着她进去,指点道:“就在里面,夫人放心,状元公没大碍,就是稍微吃些苦头。”
贺兰瓷道了声「多谢」。
里面更是冷得刺骨,还时不时能听见一些凄惨的叫声,和镣铐撞击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才又往前走,最终停在一扇牢门前,摘了帷帽,用手轻叩。
“多谢提醒,不过应该还没到放饭时辰吧。”
贺兰瓷一愣。
出声说话的那个人挑起桃花眼也一愣。
两人面面相觑,陆无忧先忍不住开了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有没有好好吃饭?”
贺兰瓷:“……”
是我该说这话吧。
第74章
七四章
诏狱位于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关押的大都是圣上亲自下诏的罪臣,不经三司,或可谓之为大雍私狱。
无窗无棱,四壁皆是坚硬石墙,水火不侵,不见天日。
透过牢门边的烛光,还能看见石墙上斑斑血迹,此刻因为过于严寒,滴水成冰,森森铁栏上,也结着一层细霜,上面倒挂着些许冰凌。
她所熟悉的人此刻正屈膝背靠着一面墙,烛光明明灭灭,映着他的身形容貌,陆无忧一向是俊逸如水,面容清雅的,但现在除了那双眸子还没什么太大分别,他的面颊轮廓明显消瘦了一些,温润感稍褪去,更趋向于俊朗,有中以前不曾有的锋利感。
像那些桀骜嶙峋的脊骨被催发出来。
她被陆无忧打岔抢了话,只能慢半步道:“就别说我了,我在外面想吃什么都有,你呢?”
陆无忧一时没回话。
贺兰瓷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贺兰瓷,临出门前饮酒的那晚,他还好好搂抱过,知道她身上有几两肉,好不容易把人养成朵人间富贵花,这才过去多久,她就又看起来像不食人间烟火了。
精巧的小脸困在斗篷里,下颌都窄了几分,还带着点病恹恹的白,唇色也没那么明艳,人如柳枝,纤腰束素,似风一吹便倒。
贺兰瓷又走近了一步,几乎贴上栏杆。
陆无忧道:“你要不要进来?”
贺兰瓷一顿,刚才那牢头没替她开门,她犹豫道:“要不我去问……”
“不用问了。”
陆无忧站起身,手上多了根银丝,三两下,那牢门就开了。
贺兰瓷欲言又止:“你……”
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纵使以陆无忧的身手,出入诏狱不成问题,但他依然困在这里,是因为他逃跑了,便真成了乱臣贼子,那道字字泣血的奏章也不会被重视,他以身困于狱中,画地为牢,是为了在不公义中,寻求公义。
她沉默着,陆无忧已经拉开了门。
里面更加幽暗阴冷,还有股潮湿的气息,搭配着时不时还能隐约听见的惨叫声,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她就跌撞着,被陆无忧扯进了怀里,他人虽瘦了,力气却没小。
贺兰瓷回过神,发现陆无忧在用他的手,量她的腰,之后又去摸她的脉。
片刻后他道:“你病了?什么时候病的?”
贺兰瓷忍不住,一把攥住陆无忧的手道:“只是天冷染了风寒而已,已经好了!”
她跟青叶说如果给他传消息,不用告诉他自己跪在宫门口的事情,免得他不安心,“是你来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