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边柜旁，江郁给她倒了杯水。

    无声地吸了口气，江郁这才慢慢上前迈了下一步，将玻璃杯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妈？”

    她试探地出声，

    “你......喝点水？”

    说着，江郁便寻了边上的那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

    感受到身边的动静，江纯雪这才掀了掀眼皮，一双无神的杏眼抬起来望向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江郁分明还看到了她那乌青的两抹黑眼圈。

    ......好家伙，遮瑕都晕掉了。

    这一定是出大事了。

    于是，江郁又放缓了声音，尽量温柔地又问了一遍，“你还好吗，出了什么事吗？”

    她的目光里，江纯雪移动视线，对上了她真诚关切的眼神。

    空洞的杏眼盯着她，凝视了很久。

    江纯雪：“你这穿的什么东西？”

    江郁：“？”

    空荡荡的装修精致的餐厅里，没有开灯，屋外的自然光顺着落地窗洒落进来，在两人互相对视的脸上撒下一片光影。

    秀眉紧紧蹙起，像是突然被摁了开启活力按钮，江纯雪眼睛都瞪大了，“你看看你身上的，这是我们江家女儿能穿出门的吗？这不是街上小流氓才穿的吗？？”

    江郁：“不是，我......”

    “这是什么？”伸出一只手来捻起江郁上身的卫衣领口旁边的布料，江纯雪一脸嫌弃，“这是人能穿的面料吗？你不嫌糙吗？”

    “不会磨坏皮肤吗？我给你买的裙子呢？不说裙子，那些裤装套装呢？你都放哪里去了？”

    “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穿这些？还有你，脸上怎么一点妆都没有？”

    江郁：“......”

    谁来救救她。

    ......

    过了约莫七八分钟数落江郁的穿着打扮，江纯雪好像这才用光了自己的说话电量，重新恢复到了那个憔悴了无生机的木偶娃娃，靠着椅子边不说话了。

    江郁：“......”

    将刚刚屏蔽的话语从脑海里一扫而尽，她这才能和颜悦色地又挂上了一个和善的笑意，看向江纯雪。

    “所以回到刚刚我们的话题，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她刚刚骂得那么有活力，那应该是身体没出什么大事。江郁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说不定，只是她喜欢的新限量裙子被哪个她讨厌的贵族女人抢走了——

    “唉......”

    没想到，被问了话，又处于“待机”状态的江纯雪动作慢吞吞地像是开了十倍慢速。

    她萎靡地哀叹了一口气。

    抬起眼，她看向江郁，问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说，爱是能包容一切的对吧？”

    ......这话从哪儿来的？

    眯了下眼，江郁决定先附和着她的话接下去：“对？”

    “爱能包容一切，意味着不管身世，财富，相貌......和年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