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道，手在那“树根”上点了点，“顺流而下，走水路。”

    **

    那个人醒来之后，面对众人环绕，干裂的嘴唇颤抖，用气音只说出了一个字：“......水。”

    水？

    旁边的周云愣了下，连忙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

    那人却没喝。

    众人还在愣神的时候，就见他包扎地严实的手颤颤巍巍地微弱抬起，手指伸直，指了一个方向，晃了一晃。

    “水......”

    他又重复道。

    然后，手腕垂下，那人下一刻又陷入了昏迷。

    围过来的所有人，顺着他指的那个方向看去，等看清，一时之间，恍惚晃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个人......指的方向是，暗河。

    而且还是......这条河的下游？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眸色晦暗不清。

    “这个人......是在开玩笑吧？”

    “河道下游......那可是往地下走！我们好不容易才往上游走了这么久！”

    “是昏迷太久意识不清醒了吧，他的话我们不能全信。”

    “不信能怎么办？你有别的更好的方法吗？”

    众人沉默下去。

    卡拉米的人突然上前，周云没防备被他一下挤开：“喂，你干嘛——”

    石武没管他，一把拉起那个昏迷的人的肩膀，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你说清楚！！给老子醒来！！”

    “你做什——！！”

    “嘭！！”

    一个拳头将他直接打飞了出去！

    是魏子万。

    男人一头金色的短发跟炸毛了一样竖了起来，他冲过来，拳头仍紧握着，怒吼道，“你他妈还有人性吗？！！”

    石武被打到地上，满身狼狈，他狠狠擦掉了嘴角的血渍，啐了一声，“那怎么办？！这个活死人就讲了一个字就又昏过去了！”

    他冷笑，“他说的话你敢信吗？！你们有一个人敢信吗？！下游？我呸！我们本来就在地下了还往更深的地方走？我就算弄死他又怎么了？人死之前还有回光返照呢，他要是能回光返照给我们再吐两个字出来，也不白费我们浪费在他身上的药品......”

    “你他妈！——”魏子万暴脾气又要上来，被他的队友死死拦住了。

    “不值得不值得！”他的队友几人花了好大劲才拦住他，“别跟人渣计较！不值得。”

    魏子万额头青筋暴起，喘着气，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石武。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隐隐分成了三边。

    石流上前扶起自己的表哥，他们两人对着对面一群或冷眼，或怒视，或幸灾乐祸的人，冷笑连连。

    特瑞西和德伯格两队人各是上前一步，稳稳挡在了救援队的人的身体前方，威胁之意，不喻而明。

    格林尼两人站在原地，抱着胳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他们队伍失去了队长，又只剩下他们自己两个人，明显是不想掺和这个事。

    而易右......作为本来卡拉米的一员，他的脸上露出了羞愧又惊慌的表情。如被惊起的兔子般缩在人群角落，头埋得低低的，似乎是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三方对峙。

    易右不带什么感情地想，这下，所谓的‘其乐融融’，“众志成城”的和平相处景象，终于被扯了下来。露出了所有人的真面目。

    ......

    江郁和沈忱拖着一大包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江郁观察过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心里便大概明白了是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