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皱眉，她仰头喝完一杯，毫不费力，她冲他亮了亮杯底，“不都是您教导我教导得好吗？”

    听了她的话，程信峰盯了她一眼，同样也一口喝光了手里的啤酒。

    “教导你这么久，你也把学校附近的烧烤店都吃了个遍吧？”

    江郁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

    “哎！我错了我错了，是老程——不不不，是我程哥——大哥，大哥来，我们喝一杯——”

    醉醺醺的周云不听话，被余南架着胳膊又跑过来要跟程信峰喝酒，“怎么，大哥，你怕啦——？”

    程信峰脸皮抽了抽，冷笑一声又拿了瓶啤酒，“行啊！按你小子说的，来，喝！喝不过你大哥拿你是问！”

    江郁眼睁睁看着他单手大拇指啵地一声直接掰开了啤酒瓶瓶盖。

    ......恐怖如斯。

    周云醉得没看见，干脆扒过来，跟程信峰勾肩搭背拉着他去喝酒，嘴里还不知死活地嚷嚷了一些“那你可别养鱼啊”，“说话算数老子真的很能喝”，“喝不过的人当孙子”......之类第二天他想起来可能会捅死自己的话。

    江郁同情地目送周云走向深渊。

    程信峰气势汹汹地走过去，走过她的时候，他脚步一顿，转过来对她说了一句。

    “江郁。”

    江郁抬眼看他。

    “你的确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

    江郁微怔。

    没等她说话，程信峰的手掌便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一下。

    他继续拎着周云走过嚷道：“来，喝啊！先喝多少，你说个数！敢跟老子叫板，活腻了啊？！”

    周云：“喝踏马的！老子还真就活腻了！来啊来啊——”

    那边一片叫嚣声喧嚷声闹闹哄哄，江郁在原地站了会儿，她垂眼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杯。

    半晌，才轻轻笑出来。

    ......

    一顿吃饭加上喝酒，一群人闹腾地不行，又是起哄又是狂喝，等到都过了午夜，这个局才勉强算是散了。

    众人三三两两地互相搀扶着回家了，江郁和沈忱是最后离开的。

    他们二人将烂醉如泥的周云交给了餐馆老板他的爸妈，这才拎上了外套往外走。

    走之前，江郁看着周云满足酣睡的脸，想到明天他回忆起今晚喝酒发生的一切的表情，默默心里给他点了根同情的蜡烛。

    五月的帝星夜晚仍然有些凉意，江郁和沈忱走出餐馆的时候，正迎上一阵瑟瑟的夜风。

    枝头树影被路灯晃着落在人行道上，橙黄色的光浅浅淡淡。

    江郁忍不住转头看向旁边依旧一脸平静的沈忱，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醉？”

    沈忱那双澄澈的眼看了她一会儿，转而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

    “......嗯。”

    江郁又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走路也没晃，动作也很平稳，这才回头看向路。

    她看了看光脑上的时间，正准备叫辆车，忽地，在他们左侧停着的高级轿车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人来。

    江郁倒是提前听到了有动静，但没想到下来的人会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林灿灿披着小披肩，定定地站在他们面前。

    林家......

    江郁脚步顿了一下，她想起林灿灿当初跟踪沈忱都能跟到霍布森星的卖力劲儿，现在能追踪到他们在哪里也不奇怪。

    跟他们面对面站着，林灿灿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一会儿又是纠结，一会儿又是后悔，一会儿又是坚定，一会儿却又打了退堂鼓一般......变幻极快，颜色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