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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现在哥哥面前。

    这一忙就忙到傍晚。

    靳寒给码头负责人开完会,走出港口时已经晚上十点,他就着月色回家。

    从码头到别墅的这条不长不短的小路,他和裴溪洄从小走到大。

    儿时的夏天,即便是夜晚都很亮。

    月光铺洒在这条永远潮湿的石板路上,他在后面慢慢走,弟弟在前面颠颠儿跑,跑出一小段再折返回来牵牵他的手,没一分钟又跑出去,追那群会发火的小虫。

    那时靳寒觉得他们俩像放风筝。

    风筝不是他弟,而是他。

    他是被放逐到天上的破败不堪的一块布,他的生命全部维系在那根岌岌可危的线上。只要弟弟始终坚定地攥着那根线,那不管他被风雨吹到哪片天空,都有可以落地的锚点。

    那根线一年前断掉了。

    现在被裴溪洄小心地续了起来。

    不过是换了靳寒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从靳寒出码头开始,裴溪洄就安静地跟在后面,不说话也不叫人,好像只是送他回家。

    石板路上落下两条一长一短的影子,旁边墙壁上则是两个一高一矮的影子。

    耳边是被拖慢的海浪和虫鸣声,紫阳花沿着墙壁的缝隙生长,随风摇曳。

    这样的夜晚很美也很静。

    或许因为他们有太久没有这样散步过了,谁都不舍得打破这份宁静,靳寒用余光扫过跟在后面的孩子,没有遵守规定去驱赶他。

    走到家门口时,裴溪洄突然快步冲上来,从后面双手环抱住他。

    “我当你能忍多久。”靳寒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就一秒。”

    裴溪洄说完就放开了手,递给他一个纸袋,又往他脖子上套了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细绳,然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靳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拿着那些东西回家,开灯,一件一件取出来放在桌上。

    鸡汤、麦芽糖、生日蛋糕。

    他每年过生日都要吃的东西。

    他又拿起脖子上的细绳看,这才发现那不是绳子,而是条金链子,链子上坠着个巴掌大的长命锁——和他当年打给裴溪洄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裴溪洄的是银的,他这个是金的。

    他那时十七八岁,没什么钱,只打得起银的,这东西又有讲究,一辈子只能戴一个,不能换。

    当时裴溪洄还不想要,觉得太贵了,靳寒却不许他摘,说小孩儿有这个才能平安长大。

    枫岛人在这方面执念颇深,不管多穷的父母都会给孩子打个长命锁,拿到金山寺开光,给孩子戴到18岁,压祟压惊,平平安安。

    靳寒小时候自然没有,他在他爸妈眼里只是个不讨喜的木头,夺走弟弟健康的寄生虫。

    长大了更不会有,没人会给那么大的男人打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可他真的从不羡慕别的孩子都有锁吗?

    他只是知道羡慕也没用,所以就欺骗自己不在意,骗着骗着就连自己都信了。

    直到现在真正拥有的这一刻,他小心翼翼地把弟弟给的长命锁握在手心,才知道,原来戴着它是这种感觉……沉甸甸又温热热的,仿佛会烫手一样……

    左侧心房里蹿过一股股细小的酸胀感,整颗心都被狠狠揪扯。

    他呼出一口气,走到窗前,找到楼下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影子。

    好似有心电感应般,裴溪洄突然抬头看向二楼窗口,和靳寒隔着黑暗对视。

    靳寒把灯关了,裴溪洄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然后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裴溪洄赶紧接起来。

    “哥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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