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了自己的茧。
花瓣似张开的生物茧已经被剥走外层,露出乌青色的肉质层,肉质层里遍布了细密的黑色管道,管道外口被钳开,用金属细针固定。
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对楚祖没用,他没让系统尝试取消警戒,取消的瞬间,实验所应该会响起警报。
尾巴挂上天花板金属架,几次跳跃,楚祖悄然落地。
茧上没有任何家乡和母亲的味道,它在腐烂,又被注入了过量福尔马林溶剂。
人类已经不需要再在上面提取生物信息了,他们留着茧只是想尝试更多研究。
楚祖想不出他们还能研究什么,但外面房间的实验体证明,好像人类的想象力是没有瓶颈的,同时,他们大胆且疯狂。
看着那颗茧,楚祖想了想,坐在它面前。
他主动联系了虫母。
*
【POV阿祖尔:
宇宙不是黑白的,阿祖尔离开了太阳才看清。
他遇到过很复杂的星云,在黑色幕布下绚丽得令他心碎。
阿祖尔的小舰船穿行在气体和尘埃中,这里的重力不稳定,他在舱中上下漂浮,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窗外的各类颜色。
复杂的东西总会呈现出混乱的美,太阳不具备的美。
太阳上的所有都很简单,一成不变的景致,一成不变的种群,黑白色是主基调,外加一层浅浅的蓝,以及阿祖尔的眼睛。
这和陆安忌的世界完全不同。
地球上有很多颜色,阿祖尔在他的记忆中见过。
他们连肤色都有很多种,这也算是一种复杂。
地球是比太阳复杂得多的地方。
或许也比太阳更美丽。
学院的老师说星环基本模拟地球环境,但你们不能依赖重力,宇宙从不公平,不会给你们脚踏实地的心安。
重力并不是星环上最珍贵的东西,阿祖尔认为,他更喜欢阳光洒在身上那股暖t洋洋的感觉,还有油绿色的树,风吹过时候会哗哗作响。
他躺在草坪上,听着来往人类的嘈杂,那些声音离他很远,像是另一个世界。
那时候,阿祖尔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人类为什么觉得太阳是红色的?
这个问题成为了阿祖尔的所有疑惑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当阿祖尔看到自己被剖开的茧,坐到它面前,手贴在上面,却再也感受不到来自母亲的波动,他想起了陆安忌。
人类之间的关系好复杂,他们似乎是独立的个体,但喊着相同的口号,喊出来的东西却并不代表内心。
原来复杂的东西不全是美丽的。
在枯死的茧面前,阿祖尔抬起头,像能透过厚实的建筑望向黑暗深邃的宇宙。
他调用起专属于虫族的独特感应,感应在整个星环荡起无法被捕捉的波动,最终奔向太阳。
他对母亲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明白。”
“太阳上,茧孵化出来的大多数生命都是为了去死,人类好像也是这样,这个学院就是这样。为了繁衍,将一批人留下来,安排一批人死去。”
母亲在他脑海中回答:“你想回来。”
阿祖尔不知道,他依旧想带回家人。
陆安忌不能再呆在这里,他和人类呆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奇怪。
像是被一分为二。
一部分顺应人类的期待,发出只有濒死的虫族才会发出的波长,人类无法捕捉,阿祖尔听得一清二楚。
另一部分则无时无刻不在咒骂。
阿祖尔原本不理解什么是恨,但在看到那些具有部分虫族特征的奇怪人类后,在看到死去的茧后,他在瞬间感受到了浸泡着陆安忌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