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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高姿态的怜悯、自以为是的开导、自欺欺人的教诲。

    真的什么都会过去吗?痛不会,恨不会,宽恕无法让他的内心平息,只有对方和他一样痛,才可以。

    记忆就是人身上最丑陋的伤疤,是无法轻而易举消除的。

    南乙很清楚,很明白,所以不再诉说,不再期待有人能承托住他的脆弱和无助,活得像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也很好。

    可现在,秦一隅就站在他面前,不只是接住了他,不是宽慰、安抚,不是尝试掩盖,不逼迫他忘记和接受这些。

    是重塑。

    他说,这的确不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你可以恨,没关系。

    但你的眼睛,是给我的礼物。

    他笑嘻嘻地抢走了南乙童年最恐惧的那个小盒子,细致地、小心翼翼地将散开的丝带重新系好,再打开时,里面飞出来大片大片彩色的蝴蝶。

    怎么会这样?

    他不懂,实在想不通。

    这怎么会是因为我呢?

    他至今仍记得秦一隅带着这行刺青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模样昏暗的livehouse里,他背着吉他,手搭在立麦架上,耀眼夺目,所有的光都是为他而打下的。

    当台下有粉丝大喊“你纹新纹身了!”的时候,他的笑容比灯光还晃眼。声音透过话筒、透过音响,被放大到每个人都忽略不了的程度。

    “是啊。这是我目前为止最爱的一个纹身。”

    爱?

    真是个抽象的、难以理解的名词,只要被冠上这个华丽的点缀,就会变得特殊,变得令人妒忌。

    尤其发出者是秦一隅,一个看上去只会爱他自己的疯子。

    于是在那一晚的live之后,所有爱他的人都在疯狂地搜寻着答案,每一处蛛丝马迹,每一条线索,都被他们套着放大镜去检查、翻阅,试图拼凑出这一行纹身背后的人或事。

    最后什么答案都有。

    诸如:他是为家人纹的,为母亲;或是说他是为乐队在音乐节上的成功演出而做出的纪念;甚至有人说,他是为了无序角落的贝斯手许司,因为不久前,阿那亚的前一天,许司刚过完生日。

    什么答案都有,也就意味着没有答案。

    当时的南乙并没有做这些无意义地探寻,只是漠然地浏览着网络上的猜测,然后一一否认。他想到的只是这个单词本身的意义,是那本秦一隅高中时就看过的书。

    那么这个纹身,大概率也就是纪念他某个重要的、熠熠生辉的时刻罢了。

    至于是什么时刻,他不得而知,也认为自己不必要知道。他那一晚做的,也只不过是在心中的计划表里加入了一个单词,并为此添加了属于他自己的注释。

    [sternstunde

    秦一隅会心甘情愿站到我的身边,加入我的队伍。

    当那一天到来时,这会成为我乐队的名字。]

    这些话语早已成为靶心,被他盯穿了,看透了。但这一刻,却因为秦一隅的一句话被拆解、重塑。

    那尊找不出一丝弱点的石像也出现裂痕。

    不可能的。

    明明在这个夏末以前,自己都躲得很好。他什么时候见过的?还见过他的眼睛?

    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南乙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这一切,可才只是皱了眉而已,秦一隅便用声音阻断了他的怀疑。

    “那次阿那亚的音乐节,你去了,你就在台下看我,对不对?”

    没错。

    像每一次一样,我为了你逃课,从港城到阿那亚,忍受着眩晕坐车前往,在雨里枯站一个下午,等你上台演出的十六分半。

    可是那里那么多人,我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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