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们有什么恩怨?说说,路上无聊听听。”
谢无炽看他俩靠着的手,转开视线:“二十几年前大景治下?藩国的旻叛乱,领袖元格尔天纵之?才,率领旻族人迅速攻陷了垂陀、大盛和永安,当时铁蹄之?下?无人不惊,天子甚至有出奔东都的打算。赵和冯是世代镇守边关的家族,赵世锐的父亲赵恒浴血奋战,在?茶河反击时兵败战死?。”
时书回想赵世锐脸上的疤痕:“他?”
谢无炽掸去了袖子上的雪:“对,他的脸就是当时被敌军划烂的伤口。赵恒本是边军最有威信的大将,他死?之?后?,朝廷顿时兵败如山倒,再也没有心力进行对战。这时候,冯重山出来提了个建议:以茶河为界,划地议和。”
时书隐约觉得不对:“为什么不顽抗,要议和?”
杜子涵鼓起勇气插嘴:“这只能有短暂的和平吧?”
“嗯,那天你们都看见了,大旻自?负勇力,时不时越过茶河撒野骚扰,屠杀遗民,但大景的士兵却严禁渡过河流,开启边衅,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杀人。”
“这这谁心理能平衡?怪不得……”
时书心里暗自?嘀咕:怪不得宋思南这群人提起冯重山就骂呢,议和,换来当二十年孙子。
谢无炽缓慢地点了下?头,道:“冯重山也靠着这个提议和大旻牵头,在?四十岁时成?为了大景第一个生?前受封的节度使。”
节度使是什么官职呢,节制数州军、民、财政大权,不亚于后?来的封疆大吏。
时书抿了下?唇,出于直觉道:“议和议出的节度使,子涵,你说呢?”
杜子涵:“不好评价,反正里一般是反派。”
谢无炽迎着风雪往前走:“嗯。赵恒战死?,冯重山议和,赵世锐便?一直跟着冯重山长大,仍旧在?边军历练。二十年过去,冯重山迟迟衰老,权力即将更替,如今边军的股肱要变成?这群少壮派新人。冯傀直和赵世锐,便?是边军下?一任领袖最有力的争夺者。”
时书恍然?大悟:“权权权,又开始打起来了是吧?”
时书想到什么,“这冯傀直,不会?是故意走森州的粮道来逞威风的?他俩竞争,一群人挨了鞭子,还有个男宠被充了军……”
时书踢了踢地上的雪,森州城门近在?咫尺,他没听见说话,回过头时,谢无炽带着沉思的神色。
“你在想什么?谢无炽。”
时书总觉得,来到森州以后?,谢无炽似乎在?酝酿什么,并且已经很久了。
“我?在?想,怎么以‘新’取代‘旧’。”
时书没留意到脚下?,忽然?一个平地摔,狼狈地爬起来,背后?,谢无炽的手扶住了他:“还好吗?”
时书察觉到手上的热度:“你怎么一来,就发现赵世锐和冯傀直为这个争斗啊?”
谢无炽拍净他身上的雪,仔细检查之?后?直起身,说:“这是人类进步的流程。旧的一派衰老,但掌握着大量的权力不肯交出,新的一派早已成?熟,想要空间来大展身手。于是‘新’和‘旧’斗争,抢夺,再变成?新的‘旧’,产生?新的‘新’。每个人因为利益不同,都会?有意无意站在?‘新’或者‘旧’的立场上,没有人能逃过这个规律。”
权力。
谢无炽轻声说了后?,抬头:“甚至不仅仅是权力。人类文明也在?这样?的争斗中往前演进。”
时书额角的头发被风吹开,肤色白?净,鼻尖被风吹得通红。他默默记着这些话,憋了半晌才回答出一句:“就是被淘汰的牺牲品太多了。”
一路说着话,走到了院子里。
,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书浑身疲劳,一进门便?往椅子上一躺。思考